明天就是冬至了,再晚来的雪也履行了它的约定,烟霏霏、雪霏霏,再不舍也得舍。
“谢公子,我们是时候向余姑娘告别了。”楼扶昼提醒道。
谢匙想沉默逃避,但他知道余花谋最讨厌懦弱无能的人了,他哑声道:“我知道了。”
余花谋在屋里燃着火炉,摆着小酒,美滋滋地躺着,突然听到敲门声,她不情不愿地起来,“谁啊。”打开门见到是三人,道:“这么晚了,怎么了?”
谢匙吞吞吐吐道:“我们今天就要走了。”
余花谋不解:“去哪?不回来了吗?”
谢匙:“回,但是你一定要记得我。”
余花谋搓了搓手,不耐烦道:“我肯定会记得你们的。”
楼扶昼郑重道:“很高兴认识你,余姑娘再见。”
萧无浊同样如此,搞得余花谋有点莫名其妙,下一秒就永远不见了一样,“那再见。”
“那你们还有什么事吗?不然我要关门了,好冷啊。”余花谋催促道。
谢匙再次说道:“你不要怀疑,我会一直喜欢你。”
余花谋本被风吹得冻脸,这么一听他的话热了起来,“谁要听这个了。”说完就啪的关上了门。
虽说是告了别,但是他们还没走,毕竟楼扶昼的花种还没找到呢,也不能再出现在余花谋的面前。
从冬至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暗地里,亲眼看着已知的事情发生,凭空出现的过去的自己,带着余花谋看山观雪,游水见日,听风枕眠,好不快活,直到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天。
一切如他们所经历过般进行,只是过去的萧无浊太敏锐,一下察觉到他们的气息,因此不得已退了数里地,数了差不多时间,他们再次返回那地方。
天边暗闪暗闪,一片诡异的红浸满半边天,明明夜幕还未低垂,却昏得无边,楼扶昼听到不远处传来凄惨的喊声和尖厉的笑声,是两道声音。
其中一道声音是余花谋!
萧无浊带着他两瞬移过去,眼前却浮现出一个惊悚的画面,之前那个黑衣人正掐着余花谋的脖子,正把她的灵魂从头顶吸出来,已经快离体了!
灵魂剥离之痛,让余花谋止不住的尖叫,谢匙慌得眼眶通红,全身青筋暴起,让楼扶昼差点都没来得及拉住他。
“现在不能打断,不然灵魂碎成两半那就完了!”楼扶昼呵道。
谢匙已经悲怒到不大口呼吸他就要窒息而亡,说不出一句话。
余花谋的灵魂在两种尖锐的声音中被抽离出来,下一秒黑衣人就要将她的魂魄吞下去,但楼扶昼在他完全剥离余花谋的魂魄时,就已经拿出了回宁锁,回宁锁在那一刻把余花谋的灵魂给锁住了。
黑衣人见到手的鸭子飞了,开始发疯发狂,他的头竟燃起烈火,萧无浊发出一道极利的剑气,怕他这样还是不死不灭,然后保险拿出困灵袋将他装进去。
谢匙早就不顾一切的冲出去,紧紧抱起余花谋的身体,声泪俱下,悲痛欲绝:“你醒醒好不好。”
“求求你……”
“不要抛下我……”
楼扶昼拿着回宁锁走近,“谢公子,余姑娘应该还有救。”
谢匙泪水糊了一脸,泪痕将余花谋浅色的衣服都印深了,“怎么救,就算是用我的生命我也愿意!”
楼扶昼蹲下来,道:“余姑娘曾说,回宁锁可用来锁住灵魂,但她却没和我说如何将锁在里头的灵魂拿出来,我只能试试能不能将回宁锁放入她体内救活她。”
他用灵力催动回宁锁,缓缓送入她体内,老天爷也是实在不忍心继续阴差阳错下去吧,回宁锁就这样没有排斥的融入了余花谋的体内。
完全融合在一起后,余花谋有了心跳、呼吸,谢匙怜惜地将她抱紧,然后带她回家,这样子余花谋一醒来睁开眼就不会害怕了。
余花谋一日不醒,谢匙就在她身边寸步不离,麻木一样坐在床边,熬得话都说不利索,头发掉了一堆,眼眶红得下一秒就要瞎了一样。
楼扶昼还是忍不住说道:“谢公子,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师尊看着。”
谢匙拒绝:“我想亲眼看她醒来,我才放心。”
楼扶昼拿来一个镜子,道:“谢公子看看你的模样,不怕她看到你会被吓着吗。”
谢匙本只是随意瞟一眼,却发现如今的自己确实很丑陋,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抢过镜子放倒,“不行,这样会吓到她的,扶昼你说得对,我还是得去休息一下。”
“你替我看着她。”谢匙再三叮嘱道。
楼扶昼:“我和师尊一步也不会离开的。”
听到他的回答,谢匙才放心的离开了。
或许真是太累了,谢匙睡了一天一夜,楼扶昼喊他时,叫了好几声也没回应,差点以为他猝死了,尝试掐了掐人中,还好谢匙最后还是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他一醒就着急忙慌地问:“花谋醒了吗?
楼扶昼道:“今天应该能醒,看你睡了一天一夜,我特地来叫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