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背对着他们,背影挺拔,他正在监督着村民们搬用祭祀的用品,覃深上前一步道:“祭司,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吗?”
祭司转过身来,拍拍他的肩:“正好,你来看着他们,免得哪里磕磕碰碰坏了。”
然后又对楼扶昼他们说道:“三位要是有哪里想了解的可以来问我。”
这就是想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楼扶昼:“我们正有些事情想要问祭司。”
祭司很友好的对他说:“那你们和我来吧。”
穿过一排排的屋子,祭司的住处在村子里的最里头,和其他村民较为普通的房屋比起来,祭司的屋子就显得很是华丽了,甚至可以说是宅子,比那座神庙还好。
如果再有些婢女小厮什么的,祭司那就更像是富人家的少爷。
祭司打开院门,请他们在院子里坐下,巧的是旁边也有一颗白玉兰树,刚好桌上有一壶茶和三个茶杯,他倒了三杯茶道:“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们的?”
楼扶昼并未拿起茶杯,缓声问道:“这村子里祭祀的何人?”
祭司:“是杏棉神女,杏棉村就是以她的名字来命名,几百年前要是没有她,杏棉村可能也就不存在了。”
李也歌拿起茶杯虚晃一枪,似是想到什么好奇的事,又放了下来,大胆的问了出来:“那为何这村子不让外人进来?为何祭司又让我们进来?”
祭司似乎对这两个问题早有准备,没有停顿地说道:“这是神女的旨意,世世代代便是如此,为什么让你们进来,因为你们是受到神女认可的。”
楼扶昼挑眉,肯定不是这个原因这么简单,他的手轻轻敲着桌子,直接试探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事相求。”不得不说,他有时候也挺莽撞的。
祭司眼里闪出一道亮光,道:“请说,如果我可以帮上忙的话。”
楼扶昼:“不知祭司可知梦还链?”
祭司捋捋头发,不知在想什么,沉思了一会才说:“这梦还链是杏棉神女的随身法器。”
楼扶昼撇眉,梦还链是神女的随身法器,往坏一点想,它随神女飞升去了,往好处想,它还在这村子里,但那也有点难办了,他和师尊总不能去偷出来吧。
萧无浊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替他问了出来:“那这梦还链现在在何处?”
祭司看向他,道:“自然是随神女飞升去了。”
啧,真是最坏的打算,楼扶昼看向李也歌,但李也歌不打算现在问蓬莱岛弟子的去处,恐打草惊蛇,只朝他摇摇头。
楼扶昼最后道:“那祭祀可需要我们帮忙准备什么?”
祭司摇头:“祭祀神女在三日后,三位只需到场即可。”
李也歌却突然道:“请问祭司,我们明天能去神庙看看吗?”
祭司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三位想拜见神女大人没有任何问题。”
不对劲,这祭司肯定不对劲,上一个给楼扶昼这种感觉的还是那个黑衣人,直到萧无浊拉着他离开,他还没有想出来。
“怎么了?”萧无浊捏他的脸说,“要是你不想参加,我们明日就走。”反正梦还链他们是拿不到了,回去叫文行序自己来和神女拿。
李也歌不满道:“喂喂喂,你就不管我了吗,我还有人要在这村子里找呢。”
楼扶昼眼神清明,回过神来,“师尊放心,弟子没事,倒是想看看着这祭祀是干什么的,明天也是一个好机会。”
可萧无浊还是不放心,一直守着他直到傍晚,夕阳与山峰,天际与海线,肩膀与肩膀,皆是如此亲密,亲密得像在亲吻。
萧无浊总想着再靠近楼扶昼一点,但是一向心细的他却没发现,楼扶昼的头差不多抵在他的肩上,每次在他身边,楼扶昼不安的心总会安定下来。
嘀嗒嘀嗒——下雨了。
雨滴砸在草地上、屋檐上、树枝上、水面上,还有楼扶昼的心上,荡开涟漪。
这场雨持续了一个晚上,前半夜的时候本来要停了,淅淅沥沥,但后半夜不知怎么回事又大了起来,以至于早上起来,满院的草本味。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拜见神女,与上一次偷偷摸摸不同,这次楼扶昼光明正大的看到了神女的全部面目。
她眼上蒙着的白纱,竟长到垂在脚下,比青丝还长,篮子里还放着些石头刻的鱼,悲天悯人。
楼扶昼上完香,看着地上的白纱,竟不受控制地触碰,下一秒他的耳朵嗡嗡,眼前晃悠,整个世界在不断扭曲,重组,晕过去前只听见萧无浊喊了他一声,然后慌里慌张的将他抱住。
……
“扶昼,马上就能去万籁生山看见清清哥哥了,开不开心?”有人抱着他问道。
“娘亲,清清哥哥是谁?”小扶昼奶声奶气的说道。
江藏海亲了他一口肉乎乎的脸蛋,笑眯眯地说:“这就不记得清清哥哥了?那清清哥哥可要伤心死了。”
小扶昼一下撇起嘴,皱起脸,他不想撒谎,更不想清清哥哥死掉,最后不情不愿道:“好吧,那我见到他会假装记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