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剥着花生,吃上两个就停嘴,剩下的扔进簸箕里。
“你就要了?这会子又不怕被举报投机倒把了?”
刘婶用左手挡住右半张脸,小声问道,脸上是略带深意的笑。
[连换东西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哦!]
“你看我胆子有那么大吗?”边月顺手拍了刘婶一下。
“大路上人来人往的,搞不好就被举报了,是遇到王七婶子了,她看上了,给我拉一起去换了点,要没她在,我可不敢的。”
“诶诶诶,手上都是灰,都给我衣裳弄脏了,明儿个不来找你了!”
刘婶抓了把花生,往胳膊上开玩笑似的戳了一下。
“要不婶子趁着现在有空,顺便把馒头秘方教我一下?总是做不好,跟窝窝头没什么区别!”
边月想着今天没事,顺便把吃完的馒头也做上一蒸笼,好偷懒。
“秘方,哪能随便就往外传的!”刘婶佯怒,嗔骂了声。
“给您也尝尝我这新徒弟的手艺啊!”边月往屋里悄悄拿了东西,往刘婶口袋里塞。
感受到兜里的重量,喜笑颜开,“就你最惯会顺杆子往上爬!”
听见刘婶这话,边月把剩下的花生快速都扒完,放碗里同盐搅拌在一起,放在一边,又是打发闲暇时光的小零嘴。
鸡蛋也冷了下来,菜板上的韭黄用刀一撇,与鸡蛋块搅拌在一起,倒一点凉了的熟油,轻轻翻拌,拿着碗颠上几下就可以了。
从柜子里提了一袋子白面,是秋收后村里按工分发的,放到刘婶面前。
“兑点温水来,糖呢?酵母呢?要啥啥没有,凭空给你做个大馒头啊?”
边月按照要求,一样样放到刘婶面前。
东西备上,刘婶跟换了个人似的,认真看着面前的材料。
“你这水烫了,得把酵母烫死了!你来试试。”
刘婶加了点凉水,让边月感受了一下温度。
“没啥区别啊?”
“你喝口!”
刘婶恨不得往人身上招呼,深呼吸一口气,把力气用在揉面上。
兑上适量酵母、白糖,缓慢多次倒入盆,不停用筷子搅拌,直到变成一团一团的棉絮样子。
手上沾着白面,一手按盆,一手用力揉搓,到表面光滑整洁的样子,两盆总共花了约莫二十来分钟。
“去,放炕上发着!估摸着好了来找我。”刘婶打了个哈欠,洗干净手回家去了。
边月往盆上搭上沾湿的白棉布,往上抻了一下胳膊,上了炕。
[啊,忍不住也打了个哈欠。]
“你注意着,别给摔下去了。”闫妍最近精力越来越旺盛,喜欢在炕上爬动,需要时不时看一眼。
“我看着呢,保管安全!”闫洋这几天都少出去玩了,外面太冷,妹妹又要人看着,他就老实了。
“好,别让在炕边就行了!等会儿我去把雪铲了,好好看着啊!”
边月用额头顶顶女儿的额头,逗弄几下,放回炕上。
换了件外套,戴上雷锋帽,把耳朵捂上,脖子上也围了围巾把半张脸挡住,最后带上毛茸茸的手套,拿着工具出门了。
[好白啊!]
[全是雪!]
[想一头埋进去!]
[还飘雪呢,真漂亮!]
忙活了一上午,现在天色正好,大雪小了,各家各户的都在扫雪。
“婶子!”
边月举着个长竹竿站在院子里,就听见旁边有人喊她,是林支竹,她们也在扫雪。
屯里的屋子都不高,大家伙站在院子里用长竹竿、长木棍,往屋顶上一戳,一顺溜就掉地上了。
知青院子那边屋子略高些,扫雪需要搭着梯子上去不说,屋子里一时半会儿还暖和不了,烧的柴要更多些。
林支竹正扶着梯子,冯悦在往上爬,看着摇摇晃晃有些不稳的样子,边月把竹竿子一扔,踩着雪就过去了。
“等我来!”
深一脚浅一脚,雪堆了不少。
让林支竹避开,边月两手用力握住梯子两边,重心向下,一下就稳固下来。
冯悦几步爬上屋顶,跨坐在屋脊上。
[好高啊,好怕滑了,这摔下来,我就东一块,西一块了。]
[我不一样,只会变成一团烂泥。]
边月拉着林支竹躲进屋里,噼里啪啦,厚厚的雪砸在地上,再晚一步就掉人身上了。
[哇,好爽!]
等没了声音才回到院子里,撑着梯子,让冯悦爬下来。
“下次扫雪前先知会一声啊,小心给林知青砸了个好歹,注意着点!我也回家扫雪去了!”边月笑着说,又蹚着雪回家忙去了。
“哎!”两人一齐回应。
自家屋顶上的雪捅下来,快把窗户都挡着,雪太厚,只能用铲子往后院地里堆。
[小雪山都要堆上了!]
[现成的雪人,超级大雪人!]
鸡圈要不是顺着围墙搭起来的,指定也让这么大的雪给压塌。
“边月婶婶!”刘卫溪也拿着个铲子,在用力帮忙,但人小玩心大,工具一扔,趴墙上来搭话了。
“卫溪啊?在帮着扫雪呢,真勤快!”
“那可不,我哥天天在屋里偷懒,啥也不干!”
两个辫子顺着落在边月家这边,红色的发绳,在这个冬日格外显眼,跟红通通脸蛋上的微笑一样耀眼。
[看着就是祖国未来的花朵。]
[哈哈哈,对她哥来说怕是食人花了!]
“刘卫溪!一天天就往外乱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