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添禄想制止的双手就在空中放着,被风吹冻着了,也不敢塞回袖子里。
他两边都不好帮,也不好说话,就该把王婶也喊来。
林支竹在旁边添油加醋,“这小孩头都没长硬实呢,那一棒子打下去,你还在地上躺着,我力气难不成还比你大了?”
“瞅你就不是好东西,一天逗猫惹狗,谁还敢相信你说的话?”
王三婶子在那指指点点。
边月手里的棍子越过闫老太,从闫立的头滑到腰上用力一摁。
“啊啊——!别...别...别,我错了!啊,你m的,给老子滚开!”
闫立立马痛哭哀嚎起来,但腰上没有半分松懈,换个脸色,污言碎语从嘴里吐出。
闫老太抱住边月的腿,没成想,她瘦小的身躯撼动不了半分。
满地打滚,却没法子。
边月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沓钱,手指翻飞,避开闫老太,点清数目,“哟,一百三十五块七毛三,林知青她们的钱,难不成还能飞到你口袋里去?你去哪能有这些钱啊?”
“他那样身上还能有钱,指不定搞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有婶子在那嘀咕,没放低声音。
王添禄是完全不想管这糟心摊子,打了个哈欠,只想回炕上睡觉,出门穿的棉鞋也没用,脚跟秤砣样。
正搓手哈气,被屋里挂起的奖状提醒,他咋忘了这姑奶奶可跟县里都搭上的,就这样一告,闫立过年能吃上国家饭了。
“咳咳,闫婶子,这,人家妹子能给闫立送牢里关起来,别说讨不到媳妇儿,你们都要被戳脊梁骨的!态度好点去跟人说说话,你要再这样缠着可不好说了。”
王添禄抖抖索索来到院子中间,蹲到闫老太旁边小声劝道。
“送牢里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至于啊,还给我们打成这样!”
闫老太一脸不可置信,松开边月,先把自己儿子给护住,那跟木棒还停在闫立腰间,没挪动半分。
“娘!快送我去卫生站,我这腿都没感觉,真瘫了,以后媳妇也讨不到了!”
闫立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心翼翼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想感受下半身。
“啊——!”
边月眼疾手快一棍子,像刘婶所说的那样,让他彻底没了根。
[哇,主播真勇,干得好!早看不惯这人了!]
[不至于吧,人都这样了,有点过分了,以后都没孩子,没媳妇怎么可以。]
[大快人心,但是后面那老太婆不会来找我们算账吧?]
[爽是爽了,但是后面咋办呢?]
[有啥好担心的,又不是我们过的日子。]
“你个黑心肝的!你男人的弟弟,亲小叔子都能下手!”
闫老太想扑到边月身上,把人揍一顿,没成功。
还是顶着压力的王添禄出来,“婶子,还是先把人送卫生所里去吧,这万一还有救。”
招呼了畏畏缩缩想溜回家的叔们,把村头里唯一的牛都拉出来,伴随着把全村人吵醒的哀嚎,送出去。
“你们的钱,仔细放着点,都知道你俩有钱了,偷鸡摸狗的人瞅着呢。”
边月把手里的钱塞到林知竹手里,棍子往冯悦手里一塞,把已经睡着的闫洋抱回家。
那前头不少人家被吵醒,咒怨声不绝,“闫立没根”,这个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
闫妍睡得正好,放下闫洋,喝了杯热水暖暖身子。
边月把炕里的树根疙瘩调整了一下位置,才同孩子们进入梦乡。
大清早,等不及吃瓜的婶子聚在一起,手里活不停,嘴边话也不停,好奇着昨晚的事。
赶明就是三十,往年哪有这热闹看。
婶子们开怀大笑,要说这村里头一个混账,就得是闫立,霍霍各家姑娘,偷鸡摸狗,现在好了,大家都放心。
边月被外头的笑声吵醒,起床就已经是半上午了,闫洋在锅里留了饭,吃完开始准备炸年货,伸了个懒腰,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先烀了一锅地瓜和南瓜,把带鱼拿出来,到鸡圈逮了只鸡杀掉,这个冬过去,就两只小鸡活下来。
又切了一盆土豆片,淘干净。
地瓜捏碎,混上白面,揉搓成地瓜丸子,丢进正沸腾的油锅。
闫洋守着火,看新鲜的地瓜丸子出锅,迫不及待伸手,也不怕烫。
一下锅就蓬起来,滚过一圈油,炸得外酥里嫩,香甜可口。
边月都忍不住往嘴里丢了一个又一个,香味飘到外头,引来了刘婶。
也没空着手,一碗炸好的套环,用熟油和的白面,金黄金黄的,中间切了道口子,穿过,故有了这个名字。
略带厚度,表面有不少小泡泡,放进嘴里脆得跟放鞭炮一样,半天停不下来。
“今儿过油啊?刚闻见味我就来了,还得是你们这现炸出来的好吃!”
刘婶用手捏了几颗地瓜丸子进嘴,甜香的,放了不少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