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在干什么。
托尼手肘撑着双腿坐在椅子上,脚后跟不停点着地面。
“啧,不是说几分钟就好了吗?”他皱着眉问守在自己身边的特遣队队员。
“不好意思斯塔克先生,可能队长那里有一些细节需要核实。”队员一脸歉意地朝他笑了笑。
托尼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没说话。
他耐着性子又坐了两三分钟,终于忍不下去了。
“他们现在在哪?”
托尼猛地站起身来,太磨蹭了他等不了了,要先带芙洛拉去医院检查。
队员一惊,连忙侧过身自认为隐晦地用半边身子挡在托尼面前。
“稍安勿躁斯塔克先生,您再在这儿等一会怎么样,我这边也请示一下上级。”
托尼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的动作。
“你在拦我?为什么,按理来说他们两个做完笔录我也要做,你这个行为是什么意思?”
直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托尼用力推开面前的人,大步朝着芙洛拉离开的方向走去。
队员连忙追了上去。
“等一下斯塔克先生,您这样不合规矩。”
“你知道我是谁对吧?”
托尼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一时间气场全开,只在原地留下一句威胁。
“拦我的后果,你承受得起吗?”
队员猛地停住了脚步,看着托尼渐渐离去的身影,咬牙拉出了胸前的对讲机。
——
“芙洛拉小姐现在已经不在上学了是吗?”
“对对,学校里太无聊了嘛。”
“这么果断就从学校里离开了?有什么契机促使你这么做吗?”
“也没有吧,就想着出去看看,而且哪怕不上学我也没有什么生活和经济上的压力。”芙洛拉耸了耸肩。
“你一个人?”
芙洛拉点头:“一个人才有挑战嘛,虽然当时出去的时候托尼生了好大的气。”
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女孩,伊莱总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之前所有的逼问都被她不轻不重地给挡了回来,这个家伙,好像看出了他引导的意图。
一个小女孩,居然懂审讯的话术和套路?
这样怀柔的方式显然也没有任何作用,伊莱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副官。
明明是半个技术人员的副官在研究了十几分钟的手机之后,面带不甘地对他摇了摇头。
芙洛拉单手托着腮,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暗戳戳的眼神互动。
看呗,反正也看不出来什么。
难道真的不是她……所以不是他们的计划被泄露?那就是那个女人的问题。
伊莱目光沉沉。
没用的家伙,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也没有留着她的必要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托尼·斯塔克,真是阴魂不散,这已经是第二次坏他的好事了。
如果不是顾及他的能力和身份,他早就——
“还没有结束吗队长先生?”
伊莱有些厌烦地顶了顶腮,皮笑肉不笑地说:“别急芙洛拉小姐,还有几个小问题就结束了。”
他不经意地撇了撇手机屏幕:“芙洛拉小姐回纽约还没几天是吗?”
“啊对,回来了……也有一周了吧?”
“具体是从哪里回来的呢?”伊莱目光扫过那一排信息,嘴上也说了出来,“下午的航班——俄罗斯?”
说出这个地名的一瞬间,伊莱敏锐地发现芙洛拉的表情有微妙的不自然。
嗯?有问题,伊莱眯起了眼。
他刚想继续追问,耳里突然响起了队里成员的声音。
“长官,斯塔克朝着审讯室的方向去了!”
“啧。”伊莱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居然就这样出了声。
这一声在房间里有些突兀,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耳麦里这句话同样清晰地让芙洛拉给听了去。
这两人还蛮谨慎,拿了她的手机后还用仪器扫了一下她身上,虽然但是,对她没用。
伊莱终于收起了那张伪装出来的好人脸,站起身来。
他不做掩饰的森然目光在芙洛拉脸上游走了一下,像是想把她给刻进脑子里。
“芙洛拉·斯塔克,你真和你那个养父一样,傲慢又难缠。”
芙洛拉挑眉。
“那就——谢谢夸奖?”
芙洛拉毫无畏惧地仰头和他对视,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理智终归还是占据了上风,伊莱在托尼冲过来砸门之前把芙洛拉给放了出来。
托尼停下了差点敲到伊莱头上的手,盯着对方冷漠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后,垂眸对着芙洛拉招了招手。
“我要带她去医院,有什么问题吗?”
“轻便。”
伊莱说完,转身径直离开。
托尼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不认识他吗?”芙洛拉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到托尼身边。
“嗯……没印象。”他真的有在努力回忆,但男人的脸他实在是记不住。
“回去可以查一下,你俩应该是有点什么过节的。”
那人对她的恶意,感觉主要也是源自托尼,也不奇怪,他得罪过的人数都数不清。
托尼脸色臭臭的:“他们有对你做什么吗?”
“没有啊,就问问题。”
另一个房间里的安东尼此刻也被放了出来,看着神色有点紧张的样子。
“你也被逼问了?”芙洛拉问他。
安东尼点了点头,立马说:“但是我一直都在说,我因为爆炸晕倒了什么也没看到。”
“谢谢你。”芙洛拉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呢,你是怎么说的,手上的伤不好解释吧。”托尼问她。
“如实说呗,被那个女人刺的,然后把她给制服了。”她手上的刺伤太不寻常了,也掩瞒不了。
“那那个女人的口供怎么办?”
“不用管,哪怕不一致他们也不敢声张。”
托尼顿了一下:“所以这队人确实有问题是吗?”
“Bingo——”芙洛拉打了个响指,“你FBI里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吗?到时候把资料再传给他们一份,应该能掀起不少波澜。”
“资料?手机不是都已经在那队人手上了吗,怎么给?”托尼不解。
芙洛拉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谁说的,我就不能备份了?”
托尼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但是,你现在得先和我去一趟医院。”
“好的——安东尼先生要一起吗?”芙洛拉问了一下。
“啊……我就不用了。”安东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女朋友应该在外面等我。”
“好吧,有缘再见。”
芙洛拉跟在托尼的身后离开,低头悄悄地给巴基又回了一条消息。
——
“已经没事啦。”
看到这句话,在椅子上静坐许久的巴基终于有了点反应。
没事了是吗……没事就好。
巴基敛下了眼皮,心中依然有一股散不去的郁结。
这座沉默的雕像终于动了动,一旁的索菲亚大气不敢出地瞄着他的一举一动。
男人自打浴室里出来就一直是这个状态,看得她心里直发怵。
她都不敢去问他怎么了。
巴基终于捡起了丢在地上的衣服,内里的东西散落出来,巴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边的索菲亚。
索菲亚心虚地抖了一下身子。
“我没动!”她举起手来放在头顶作发誓状。
巴基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捏着其中一本走到她面前。
男人的高大身影就这样挡在索菲亚的面前,她的身体诚实地往后缩了缩。
“你的新身份。”
巴基把本子展开放到她的面前。
“还有这些纸上的东西,多看几遍尽量背出来,我们后天早上出发。”
“去哪?”索菲亚双手接过。
男人的语气中好像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西班牙。”巴基淡淡地说,见女孩瞪大了眼睛又补了一句。
“——你的家乡。”
一切就好像做梦一般,时隔几年,索菲亚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路回到了这片土地。
所有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却依然有着同样熟悉的感觉。
“对这里感觉怎么样?”男人低头问她。
这里是一家……孤儿院,索菲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见到了院里的孩子。
“你之前说过,你已经没有什么家人了,你原来生活的那块地方现在不适合你这样一个孩子停留,所以——”
女孩还是愣愣地盯着他不说话,巴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带着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