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一回家后,第一件事便是兴师问罪,把黑纱破布覆在南宫羌头上,质问:“你从哪儿弄来的这身衣服?”
南宫羌扯下头上的纱,把撕烂的地方简单拼凑,勉强分辨出衣服原来的款式,“这是我们前年去南域游玩时偶然淘到的宝贝裙,怎么被扯毁了,谁干的?”
“我还想问你呢,让你接应我,结果整来那么一套衣不蔽体的衣服,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走出烟花巷?”
田十一气得拍桌,不仅南宫羌吓了一跳,一墙之外正趁月色明亮在院中练剑的人也惊得力道失控,幸亏树小,树枝落地的声音没传到隔壁。
南宫羌被问得心虚,找补道:“我这不是为了契合你的任务需求找的衣服嘛……”
田十一抱胸注视南宫羌,“你觉得我信?”
“好吧,我说实话,这裙子本来是留给我自己穿的,谁知道腰身差了一尺,我又死活瘦不下来,只好压箱底。你习武,腰比我细,我不忍明珠蒙尘,就想让你穿穿看,知道你保守,所以只能先斩后奏啦。怎么样,这条裙子是不是让你变成整条街最美的女人,是不是有很多男人拜倒在你的裙下?可惜裙子撕烂不能再穿……等等,裙子怎么被撕的?难道这招那么管用,连素了十八年的大美人都破禁了?”
南宫羌跳到田十一面前,企图在田十一身上找到一点痕迹,结果被田十一一把糊开脸。
“没有男人,我换衣服的时候被它缠得心烦,干脆撕了省事。”
“就因为这?”南宫羌觉得田十一撕裙的理由离谱,“你知道这条裙子多少钱吗,花了我两百金才从一个南域女子手里抢来的,你说撕就撕啊!”
南宫羌就此开展长达千字的控诉,等她控诉完,田十一的气也消得差不多,她把纱裙碎片捏在手里来回摩挲,实在想不通它为什么能值那么高的价,“行了,不就两百金吗,我赔五倍给你。”
“这是钱的问题吗?”南宫羌的哭腔都冒出来了,“知道你有钱,田家的产业还有你娘的一半店铺房契都在你手里,可钱难道是万能的吗?”
田十一耿直反问:“难道不是吗?”
南宫羌脑中灵光一闪,“十一,喜姐姐说你给你未婚夫每年不送礼只送钱,是真的吗?”
“……”
不做声就是默认。
南宫羌:“真别怪人家逃婚,是你该啊!”
“啧。”田十一不耐,提起这桩非她所愿的婚事就头疼,“人是我爹相中的,我肯从私库里拨点钱出去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搁这当朝廷拨赈灾款呢?”
田十一点头,确有不少赈灾款是从她的私库里拨的。
南宫羌无语凝噎,“田十一,你这婚事要是能成,我把我的头,不,我把初汀师弟的头拧下来给你踢。”
田十一:“倒也不必待初汀师弟如此残忍……”
远在药王谷看守药炉的少年猛打一个喷嚏惊醒,手中蒲扇仍扇着已经冷却的炭堆,短暂眯眯眼,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