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惵毒是她和南宫羌一起捣鼓出来的改良版,将两个时辰的毒发间隔时间延长到五个时辰,疼痛减弱但更加磨人。
南宫羌:“难不成我们要在这里等到她来?”
田十一:“我等,你量完尺寸后就先回去,把进京的事告知佟娘子。”
提及佟月如,南宫羌愁上心头,好不容易从明府的狼窝逃出来,如果进京,佟月如免不了与明方当堂对峙,直面恐惧。
秋水拎食盒上楼,带南宫羌去隔壁量体裁衣,田十一则在她俩走后眼疾手快地把桌上的苦参茶倒入盆栽中,偷摸干完事去往三楼。
由小二引路上楼的两人碰巧目睹这一幕,童天盛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那是十一?”
落后两步的老忠被遮挡住,没看见田十一的动作,听见童天盛的熟稔称呼,多看了几眼童天盛,三庭不够饱满,五眼不够俊逸,看着就很花心薄情,还是田十一领来的季公子长得合他眼缘。
季向南以为济明楼是朱雀卫的据点,待童天盛与扬州玄武卫的人碰头后却得到否的回答。
济明楼是田家产业,甚至整条天兴街的商铺都是田家的,如此一来,季向南更难判断田十一的身份。
她说的话真假参半,究竟是不是那人?
童天盛前脚说谢秉添是内部自己人,一有追兵入城的消息就通知他们,现在城中没有卫国公府追兵的踪迹,白天可以大胆出门,他们三人也才从官衙门口分开不久,后脚谢府小厮就给他们递话,请求去救他家公子。
田十一见雅间内气定神闲的须髯官大人与桌角边蛄蛹的尊公子,下意识以为自己进错房间。
“田姑娘莫见怪,犬子昨夜胡闹,绑他是为了给他醒醒神。”
田十一点点头,以示理解,坐到另一边,几上已倒好热气腾腾的茶。地上一团实在惹眼,田十一忍不住多看两眼,忽觉得谢家少爷腰上别的折扇眼熟,可不就是昨夜在家门前看见的那柄,童天盛说扬州知府的公子是他的好友,便都串起来了。
“祝谢府大公子六千金竞得娘子?”
所以昨夜他们三人都在听月楼,季子木时机恰好的出现究竟是蓄意还是巧合?
“嗯?”
谢秉添没想到会有人听见昨夜壮举,并在他亲爹面前替他回忆,一下子蛄蛹得更加剧烈。
谢重安怒目圆睁:“六千金?你不是说三千金吗?”
谢秉添忙辩解:“爹,我真的只花了三千金,听月楼不进女客,这位姑娘为何要冤枉我?”
听月楼不准女客入内不假,但谢重安清楚田十一的本事,她身边有药王谷的人,想混入一个小小花楼易如反掌,更何况人家家底丰厚,就是砸钱也能把听月楼的门砸开。
谢大人扬鞭就是一顿家法伺候,谢秉添喊得声嘶力竭,赶到的童天盛听见好友的叫声想冲进雅间但被门外的随从拦住,进不去只能敲门。
“谢伯父,您误会伯天了,他真的没有去花楼,都是误会!”
田十一双手捧茶杯,掩住整张脸,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她也没想到一句话的功夫,谢重安就当她面料理自己的儿子,半点不拿她当外人。
谢秉添的叫声愈发惨烈,童天盛急中生智:“十一,我知道你在里面,帮忙开门!”
正想开口劝谢重安停手的田十一低头望着杯中倒影,眼眸中难得局促。
“田十一!十一!一一!”童天盛喊不动谢重安,不得不转攻房中另一个自由人,变着法叫她。
谢秉添在地上翻滚躲鞭子时听见童天盛的叫唤,田?姓田的姑娘?季向南的田姑娘!
“我识得你,你是季向南的田姑娘!”
一句话,石破天惊,屋内静了,屋外也静了。
田十一清楚看见自己眼中缓缓升起杀意。
“你说谁?”
她的名讳前添过许多修饰词,第一次被冠上一个人的名字,就像某人的所有物一样,令人反感生厌。
“季向南?”
田十一重复念这个名字,幽幽瞥向刚刚最闹腾的方向,她怎么记得这扇门后的人叫季子木?
季向南,谁?
田十一感觉到谢重安递来探视的目光,但她的脸掩在杯盏后,喜怒难辨,谢重安只能一鞭子狠狠抽在谢秉添身上,恨铁不成钢:“我就不该放任你去那烟花之地,养成口无遮拦的德行!粗鄙轻浮,随意损害女子名声,我今日不打断你的狗腿!”
如果说刚刚只是父子间爱的教育,那么现在每一鞭都等同上刑,回回到肉,不出三下,谢秉添的腿皮开肉绽,连叫唤的力气都没了。
门外的童天盛心急如焚,不得不以身撞开两个看守护卫,硬闯雅间,季向南在童天盛撞得头晕眼花时侧身先入内,眼疾手快拦住谢重安,阻止第五鞭的落下,“谢伯父,不能再打下去了。”
谢秉添是典型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细皮嫩肉,何曾受过如此毒打,被童天盛与小厮合力扶起来时用仅剩的力气哼哼两声,然后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