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一哪听不出南宫羌的言外之意,“我不是一个人,有小夜鹰呢。”
南宫羌:“他有什么用,当初在明府,不还是让你受伤了吗?”
“南宫小姐,请您不要污蔑一个尽职的暗卫,那晚若非您突然善心大发,我与少主也不会被冲散。”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声吓得南宫羌扑入田十一怀里,“谁在说话?”
窗外慢慢显出一个高挂的半身人影,南宫羌探头一看,再次尖叫连连。
田十一连忙拍南宫羌的背安抚,“小夜鹰,别闹。”
夜鹰身为暗卫,一向都安静如魅地隐匿在暗处,因田十一是女子,所以夜里他都蹲在卧房外,偶尔住屋檐,偶尔挂廊上,包括田十一来找南宫羌,他也守在外面。
田十一第一次见他主动搭话,知他少年心性,听见南宫羌吐槽之言,有心吓唬,田十一把人喝退后,一把抓住不安分的手。
南宫羌毫无被抓现行的窘迫,认真道:“十一,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衣服有点松?”
“我知道。”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连日奔波,连夜看卷宗折子,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二两肉都快瘦没了,腰带系结的位置也往里缩了两指。
“我打算等辛云楼的事结束,回家住一段时间。”
南宫羌以为幻听,瞪大杏目,“你回去还要住一段时间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你随我回药王谷吧,就说旧疾复发,需要再治上个三年五载,这样家里就不会逼你成亲了。”
“你说复发就复发,当你爹吃素的?”
南宫羌拍拍胸脯:“我爹很好收买的,只需要几壶陈年老窖,保证他与我们一心。”
田十一否掉这个提议:“算了吧,真用这个借口,我怕我娘会担心。”
“那你真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啊。”
“严格来说不算素未谋面,听我娘说,这位未婚夫其实是我自己选的。”
“啊?”
南宫羌想知道更多,但田十一闭口不提,督促她把最后几粒米吃干净,收拾收拾,一个人出去丢纸袋和空饭盒。
秋日日头短,用完膳出房门,外面天色全黑,路过庭院时,那两人已无踪影,大门也关得好好的。
把他们丢在院里不去理会是因为她还在生气,气季向南用假名骗她,她虽有所隐瞒,但说的都是真话,不过是话未说全罢了,哪像季向南,干脆扯了一个假名。
“骗子。”
田十一曾说服自己,假名是他为了在外行走方便,可就是没由来的生气。
约莫是因为很少有人骗她吧。
这个骗子偏偏又是一个君子,没有主人引路,止步前庭,离开前把门都贴心带上。
田十一望着白日站过的地方发呆。
夜鹰盘在柱子上,怀中揣着一封发往京中的信,看少主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信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