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东西没偷到。”杜熙板板正正地坐着,“但书房翻乱了。”
“这就足够了,东西是找不到的,或许根本不存在,若是你家公子写给我密函我也会藏起来或是烧掉,怎么可能放在书房里等着人找,你去的目的本就是要将他的书房翻乱,做的非常好。没发现你吧?可有受伤?”李青棠嘴上说着话,手上也没停,“够不够?不够你自己再添。”说完杜熙面前的盘子已经满满的。
杜熙似乎已习惯,只是说着:“够了,谢姑娘。没有人发现,也没有受伤。”他微微停顿。
“但是呢?”李青棠掰开一块糕饼,很平静地问。
“但是属下在刑房外看到一个人。”
“讲。”
“洺县仵作,赵提安。”
李青棠倏然抬头:“谁?”
杜熙重复道:“洺县仵作,赵提安,咱们在洺县见过的。”
李青棠忽觉混沌:“死的活的?”
“活的,准确说来应是在刑房门外与什么人说话,那个人属下不曾见过。”
“他怎么会从洺县来花都呢?我几乎要忘记这个人了。”李青棠沉思道,“沈道呢?”
“沈大人也在,但没有说话。”
“也就是说沈道他们是认识的,洺县的仵作,京城的父母官,难不成花都府穷到连个仵作都要从县里往上要了?赵提安……赵提安……”
“匡大人不在。”
“匡旭?对,还有个匡旭,你不说我险些要忘了这个人,他在处理公务?”
“不知,书房和会客厅都没有,不知在做什么。”
“好,”李青棠从沉思中抽离出来,她很欣慰,“杜熙你做的太好了,不但完成了我想让你完成的事,还有意外所得,回头我一定在你家公子跟前好好夸你,吃饭,想吃社么吃什么。”
这场对话以杜熙的难为情与二人吃饭告一段落。
午睡刚醒就听见外头有人在说话,起初以为是蓝汀等,听了一阵又不像,以为是杜寒英,可总有别的声音出现,有些熟悉又不大熟悉,隐隐约约像是在院子里,又像是在外头,总不真切。
李青棠叫来阿予,问:“外头什么人来了?”
阿予为她梳妆,回话说:“回殿下,是六皇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并杜大人来了,在院子外头。”
李青棠颇惊:“二位皇子来了,可有说来意?”
阿予摇摇头:“也是才来没多久,说是来咱们园子里赏花。”
“赏花?稀奇了,这时节咱们园子里的那些花还未尽数绽开,所谓花朝花都,除了我这新府邸外处处有芳菲,来这儿赏花到真是不同寻常。”
阿予笑笑不语。
既然有杜寒英陪着一道来,那便不是不速之客,她不必紧张也不必准备什么,相比之下甚至没有杜熙说的那些话更让她多几分在意。尽管如此,还是快快穿戴好出门待客去。
李青棠特意让阿予梳了端庄些的发髻,裙摆随着莲步一步一开合,一步一翩然,真个端庄姿态好似天成。款款移步至院门口,见院外主仆几人正欢笑着,她适时开口:“六哥,七哥,妹妹午睡不知二位哥哥前来,有失远迎。”
李青棠的声音把赏花骨朵与新翻过土的园子的几人的目光引过来,见是她来了,几人收了嬉笑往这边走几步,李景谦彬彬有礼,开口说话也如沐春风:“瞧这模样更像是我们几个没规矩,扰了妹妹歇午觉,好得体的礼数,没有半句怨言么?”
李青棠上前来轻简地行了礼,两位皇子颔首示意,杜寒英身为臣子,礼数最周全,这也引来李景训的打趣:“我倒忘了你,从前你与我来往混的熟,于礼数上没那么多讲究,今日见你在我跟前行如此大礼,还有些恍惚,这恍惚之后恍然明了,礼数不是行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