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世居回到两人的生活。
几日后的下午,谢今恃把躺椅搬去后院,尉迟汀在房中修炼。
她悠然自得靠在椅背,初夏的阳光,晒的人暖洋洋。
晨钟暮鼓,钟楼鼓声渐起。
谢今恃被鼓声吵醒,倏然睁眼。
仰头见日落西山,一阵凉风袭来,后背升起微微寒意。
东厢房的门自里推开,她闻声视去。
尉迟汀步至甬道,正朝自己而来。
“师姐。”谢今恃说。
尉迟汀低垂眼睫,怏怏点头。
她止住步伐,蹲下身,靠在谢今恃双腿上。
手肘交叠垫在脸下,侧转脑袋,满脸倦意正对谢今恃。
“阿恃,假若我没能成神,你会去寻我的来世吗?”
谢今恃呼吸一滞。
“我会的。”
她直起身,指尖勾起尉迟汀的发丝。
听见回答,尉迟汀苦笑一叹。
“我忘记你了,你会怎么做。现在出现一个人说我是她前世的妻子,你又当如何。”
谢今恃慌乱地眨眨眼,她想回答,可怎么回答都显得苍白。
尉迟汀又发出笑声,她支起身,脑袋从阿恃大腿攀至胸前。
她的眷恋,自肺腑的气息一同传出,化作浓情蜜意的词句。
“好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永远是多远,没人知道答案。
但词语被创造出来,但尉迟汀心中作这般想。
谢今恃的不安受到安抚,她探手,轻抚师姐的脑后。
“我想得有些多了,阿恃别放在心上。”尉迟汀欲站起身。
谢今恃握住她的手不愿放开,“我会告诉他,我们已经成婚了,他等下辈子再来与我争吧。”
“下辈子,我会在你情窦初开前找到你,告诉你我很爱你。”
“下辈子不行就再继续,总有一世,你会先喜欢我,我要把今生的故事说给你听。”
无形的力量波动尉迟汀的心弦,她捏了捏谢今恃的耳垂。
“说了,别多想。”
谢今恃收拢空荡的手心,堪堪应道:“嗯。”
晚间,谢今恃在床榻里辗转,尉迟汀在外侧打坐冥想。
她看着师姐的背影出了神,如果师姐真的……
啊,她摇摇头,把不好的念头甩掉。
如今她的状况都不明了,何谈遥远的将来。
杂乱的思绪带人沉浸入梦乡。
谢今恃睡眼惺忪,眼前的画面与作夜交叠,尉迟汀的姿势一成不变。
一侧的被褥平整,伸手探入,果然没有温度。
她轻手轻脚爬下床,到外屋洗漱。
清晨的空气清新,谢今恃站在前院台阶,双手交叉背过身后,简单伸了个懒腰。
深吸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
青葱耐寒耐热,四季长盛不衰。
相邻土壤的枯花败叶被谢今恃收拾干净,之后便是一方空地。
谢今恃回头,东厢房仍没动静,她迈开脚步,悄悄出门。
市井里摆摊的大娘目不转睛盯着谢今恃,她依稀记得曾光顾过大娘的菜摊。
果不其然,大娘待她走近便热情地招呼:“气色真好,这些时日少见你啊。”
她摇动手中蒲扇,驱赶落在菜叶上的蚊虫。
谢今恃点头应答:“前些日子有事。”
“这样啊。”
大娘仍仰着头,炽热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蹲下身,拎起白菜上下左右翻看一遍,“来捆白菜。”
大娘喜笑颜开,提起秤砣。
走街串巷,谢今恃携着大包小包折返,一个身影在听世居外徘徊。
她走近,瞧清了人影是位身着袈裟的光顶和尚。
和尚见她,手掌合十竖于身前鞠躬。
“阿弥陀佛,施主久违了。”
谢今恃受宠若惊,连忙放下物什,回礼鞠躬。
“师父好。”
和尚嘴角挂着浅笑,“贫僧法号禅心。”
“禅心师父,”谢今恃听他方才说久违,她瞧着他有几分面熟,但具体是谁一点印象也无。
“我们曾见过吗?”
“尉迟施主应该记得。”
谢今恃打开门,请禅心师父在正厅入座,把东西放在柜子上。
取出茶杯,趁添水的功夫说道:
“我叫谢今恃,是尉迟汀的师妹。尉迟师姐大抵在忙,我去唤她来。”
尉迟汀正在修炼,谢今恃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禅心轻轻摇晃。
“师姐,师姐。”
她睁开眼,阿恃从来不打扰她修炼。
“禅心师父寻你。”
尉迟汀皱眉歪脑,“谁?”
“禅心师父,他现在在正厅。”
尉迟汀的疑惑不减,穿上靴子,伴随谢今恃来到正厅。
禅心听见脚步匆匆声,起身,“施主吉祥。”
尉迟汀见到禅心的面容后,疑惑一扫而空。
她拱手,恭恭敬敬朝他行作揖礼。
“方丈,好久不见。”
禅心虽摘去了缠在眉目间的布条,他的气息形态尉迟汀万万不会忘。
“贫僧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施主,还请谢施主回避。”
谢今恃愕然,探寻地看师姐。
尉迟汀点头,她也不做停留,调头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