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有心,必不会让有情人……生离死别,对么。”
药师瞳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都这个样子了,他还能说什么呢,这是威胁么,这不是威胁么,这就是威胁吧!
其实,他也没写什么啊,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写“阿云”为“王上”挡了刺客的一剑,性命垂危,昏迷不醒。
这是上半卷的内容,下半卷里肯定要让阿云活过来的嘛,不是他吹,他可是非常仁慈的话本作者,从来都不会写悲剧。
每一本都是和和美美甜甜蜜蜜!
药师瞳这么腹诽着,便又看了看相里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居然觉得王上的力度变得越来越大。
云出岫,你快回来吧,他真的撑不住了。说实话,他现在也觉得云出岫并没有死,自己都这么想,如何能苛求王上不那么想。
相里翳收回自己的手,有感而发道:“天若有心,必不会让你我……必不会让我与大司乐这对君臣阴阳两隔!”
药师瞳:“哦。”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欲盖弥彰的提一句君臣,王城上下哪个不知道你们有一腿?还在这里装。
当然,转念一想药师瞳就意识到这两个人并没有在装,毕竟他们是真的没有向对方说明过自己的心意。做君臣做到你们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你们不是同桌而食同汤而浴么,你们还有什么清白可言,除了自己,还有谁会相信你们的清白!
吐槽完之后,就是正事,“……您将权柄嘱托给左相右相,左右二相是值得信任的,但这只是一时之计,若魔域出现什么问题,该怎么办呢。您说您要在找到大司乐之后回来,这恐怕会将魔域置于动乱之中。”
“这也是我要嘱托你的事情,魔域安静很久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蠢蠢欲动,趁此机会收拾掉一些也是好的。”
他却从怀中拿出一枚黑色令牌递给药师瞳,药师瞳接过令牌仔细一看,只见令牌玄中泛紫,雕琢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狐首,狐狸的眼睛以黑晶作为点缀,亮的妖异。
“这是……”
“这是王族亲卫玄狐军的调动令,拿着它,就可以随意调动玄狐军,现在我把这项权柄交到你的手中,记得好好发挥作用。”
“臣,感谢王上信任。”
药师瞳立时行礼,面上却没有多开心,这肉眼所见是一个烫手的活。
随即不由自主喃喃道:“还是不要发挥作用为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不知王上是否有耳闻,仙门首徒叶良辰因犯事被逐出仙门,据我们的情报机构来信,似乎是去了人间。另外,这里是一些与大雍有关的情报,王上你记得看。还有,我在大雍还有一些人脉,王上你进入大雍之后可以到雍都平宁坊的‘有间书铺’,找里面的掌柜吴张桂。”
相里翳还是走了,走了两步却又回头道:“你知道,我和他是纯粹君臣的吧,传言归传言,话本归话本,是不能归为一谈的。你的话本很不错,你愿意把话本赚来的钱上交国库,更不错,但是,你应该明白什么才是现实。”
“是是是。”在他的连连应和声里,相里翳离开了,他看着王上萧索的身影,握着手中沉甸甸的令牌,不由觉得悲从心起。
曾经,他脑补过自己被王上逐出宫城,所有人都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未曾想,此时此刻,他居然能望着王上的背影。
云出岫啊,大司乐啊,你快点回来吧,否则,所有人都要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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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时间到。
云出岫在朦朦胧胧中被叫醒,又在朦朦胧胧中换上了朝服,往等身铜镜面前一看,镜中人的眉眼秀丽雅致,只是有些倦怠。
上朝……他的脑海中转过这样的一个词汇,突然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天生的劳碌命,没休息几天就又要上朝。
叹息一瞬之后,也就认命了。
这次的朝会,肯定要说秋猎的事情和国师的事情,他对秋猎并没有什么想法,却对那个国师感到好奇,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人,来到雍国究竟有何图谋,只是为了享受一把高官厚禄?
“那个新来的国师……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辛九便摇了摇头,“我只听说国师姓叶,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姓叶。
云出岫把这个姓氏在自己咀嚼了一下,没咀嚼出什么来,便自顾自的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衣带,准备去上朝,反正朝上总会相见,无论他是什么牛鬼蛇神,都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
晨曦初露,金色的阳光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光芒。
随着悠扬的钟声响起,文武百官们身着朝服,手持笏板,鱼贯而入,沿着长长的石阶步入殿中,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雍帝端坐着,示意众卿平身。目光却不由自主停留在云出岫的身上,他已经换好了朱玄二色的朝服,看着风雅潇洒,但是……他的表情实在是太闲适了,闲适的不像是处于朝堂议政,倒像是来山野踏青。
雍帝神情微动,却又在他的面庞上看见些许先皇后的影子,回忆起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回忆她在临死之前的声声泣血,要他照顾好他们的孩儿。
这么多年过去了,此情此景依旧鲜活的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般,让他情不自禁的想把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再想想他的所作所为……
朝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很快就到了册封国师这一项。伴随大公公的圣旨宣读,一个人影从大殿外逆光而来,衣袂飘飘,端的是仙风道骨器宇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