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着端正的步伐走出光晕笼罩的范围,众人的视线便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真真是气度不凡……其貌不扬啊。
踏光出场的叶良辰微微一顿,便继续走了起来。万不能让他们的眼神打乱我前进的步伐,他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嘴角依旧挂着风淡云轻的笑容。
哈哈,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是说自己其貌不扬,其貌不扬就其貌不扬呗,又没吃你家大米!你以为他愿意来当这个国师么。若不是为了保护天下苍生,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的心如海潮一般波涛汹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容色淡淡,看着很有高人风范。
“叶良辰,接旨。”
他并没有跪拜,只是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头,示意小太监将册封书递给自己。
此时,他的余光却扫过一个人的面容,正是这张脸让他彻底失态,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看见的,正是穿着朝服的云出岫!
他瞳孔微,仔仔细细的看向眼前人,这张脸,他绝对不会错认,当年,两年前,魔域与仙门曾经展开过一场弟子交流会,跟在魔域尊主相里翳身边的就是他,也就是那一年,自己被科普了许多与他相关的事情。
像什么家族被灭的他被王上留在身边。
像什么他一曲琴声,惊动天下。
像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受信任,宛若隐相。
他怎么会出现在大雍?
先不提他的身份。
他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大雍。
莫非,所有都是魔域尊主与他筹谋策划的一场局,云出岫自始至终都是假死,假死之后的云出岫在众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来到大雍酝酿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说不定是要霸占整个天下,将魔界、人间与仙门都归拢在他的掌心。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会有多么深沉的心机,多么骇人的野心,一定会把整个天下都搅的天翻地覆,腥风血雨。
等等,魔域尊主真的知道云出岫是假死么。
事情的真相,真是扑朔迷离。
他只是想,就觉得冷汗即将打湿自己的脊背。难道,他是想报复这个天下?
也许,他一直都憎恨着这个世界,憎恨将他们举族流放的魔主,憎恨身不由己为魔主做事的自己,逐渐心理扭曲,想要给天下带来痛苦与悲伤。
思及此,他不由自主的想擦一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小太监轻声的呼唤着他,他终于回过神来,接过圣旨,微微作了一揖,控制自己的眼神从他身上扯开。
雍帝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场小小的闹剧,注意到了他对太子格外的关注。
“国师大人为何一直盯着太子,莫不是太子有何不妥。”
雍帝的声音沉沉的传来,差点把叶良辰吓了一跳,他还沉浸在脑补的余韵里。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雍帝说此人是太子?怎么可能是太子!难道,云出岫还使用了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禁术,修改了这么多人的记忆?
“只是觉得他……看起来很有福缘。”他几乎想抬起自己的袖子擦一擦额边的冷汗,终究还是强行忍住了,装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雍帝的神色却微微僵硬。
福缘?仙人口中的福缘,莫不是仙缘?
云出岫则是拢着袖子狐疑地看了看神情有些不太对劲的国师,这个国师,长的也不是很眼熟啊。
这也不怪云出岫,就算他的记性再怎么好,也记不住两年前宴会上只有一面两面之缘的人,更何况他的长相还不怎么样。
不得不承认,云出岫是一个肤浅的人,他总是更青睐那些长的好看的人,也更愿意把那些长的好看的人放在自己的心里。
很快,拟订好的日子就到了,雍帝点了一堆人浩浩荡荡的前往皇家猎场,旌旗在空中不住的飘荡,飘荡出皇家赫赫的威严。
太子的车骑按照组例,牢牢地跟在雍帝的后面。
云出岫便安稳地斜靠在太子的马车上,吃着姜嬷嬷给他准备的瓜子与果干。辛九骑着马走在轿子旁边,警惕地环绕着四周。
过了半日,就要停下来修整。云出岫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也不想下马车,便停留在马车上,不消一会儿,辛九却面色古怪地靠近,向他禀告一个情况。
“什么,你说国师想见我?”云出岫微微直起了身体。
辛九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太子和国师不应该有什么交集才对啊,莫非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在这里头?辛九不擅长这些阴谋诡计,想破脑海也想不出来,云出岫也是一头雾水,国师国师,这样的人找他一个注定被废的太子干嘛。
云出岫不会找事,但也不会怕事,不如就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