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把那本书翻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书,他的肩头却被云出岫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按住了,然后他就被推到了房门外面,顺带还被云出岫塞了一个扫帚。
他说,“活力四射的话,就多扫扫地吧。”
随即关上了木门。
拿着扫帚的萧璟:“……”
*
魔域,就是另一番景象。
莹润留影石之上,药师瞳、左相、右相与大司命正襟危坐,正要与王上商议对策。
左相颤颤巍巍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道:“王上的意思是,大司乐被困在话本世界里出不来了,要我们寻求解方。唉呀,唉呀,人生在世,不可语怪力乱神啊……”
左相的意思表达的很隐晦,他甚至还暗戳戳的戳了一下药师瞳,用自己的眼神说明了。自己的疑虑,关于王上是不是忧思成疾脑壳子坏掉了的疑虑。
药师瞳悄悄把他的手指扭回他的手应该放的位置,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转向大司命。
“这件事情,该属于大司命的工作范畴,我们这些外行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大司命,你怎么看啊。”
在这么紧张的氛围下,大司命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用自己的手绢擦了擦脸上留下来的汗水,最终道:“这得进行占卜,占卜还要天时地利人和,我……”
右相动了,苍白的指骨抵着一页被撕下来的日历,推到大司命面前,上面是很大的【宜嫁娶】【宜卜算】,并且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日历是大司命你亲自制定的哦……”
药师瞳则麻溜的搬出一个箱子,箱子里是各式各样的卜算工具,龟甲蓍草一应俱全。甚至有一只活龟在那里静静的趴伏着,感受到光亮就缓慢的探出头来,像是要问别人找它到底有什么事。
药师瞳淡淡道:“地利没有,物利有,你还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都对你的占卜结果翘首以盼,人和也是不缺了吧。”
大司命:“……是你们不懂占卜!哪里有这样占卜的,占卜吉凶都未必,怎么能占卜的出这个。”
右相便笑了,“那就裁了你的占卜部。”
“你是魔鬼么。”
“反正不是人。”
相里翳扣了扣桌子,示意他们停止这无休止又没有什么用的争吵,“所以,你们的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大司命叹息一声道:“也许这就是天命的一部分。不过您可以放心,照这样的势头来看,大司乐是一定不会出事的,是一定会安然回到王上身边的。”
“不知道大司乐回来之后,要举办怎样规模的庆典?”
药师瞳适时的给相里翳画起圆圆的大饼来,顺便还添加了一些小佐料,“不然,顺便把婚宴也办了吧,大司乐虽然年轻,可能还想多玩一会儿,但是,王上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啊。”
说实在,婚宴办不办都是可有可无。
谁不知道王上和大司乐有一腿,这都是人尽皆知的八卦了,若有人偷偷摸摸说自己要出售一个绝顶情报,结果出售的是这情报,那一定是会被人打上【信息不畅还没有脑子】的土包子帽子的。
但是,但是。
众人纷纷向药师瞳投去震撼佩服的目光,这件事,你就这么平静,这么坦然,这么理所应当般的说出来了?婚宴这件事情与王上年岁已经不小这件事情是可以说的么?
他们又僵硬着脖子看向留影石上呈现出来的王上影像:只见他眉头微蹙像是思索着些什么,随即便眉目一变,斥责起他们来,说他与大司乐清清白白君臣关系不容玷污,传流言的人自主去抄十遍《魔域风物志》。
于是会议就这么散了。
当然是各回各家,各吃各饭。
药师瞳正欲走,右相却将自己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药师瞳感到寒意的侵袭,不由自主裹了裹自己的衣服,然后便看向自己的同事,“你干嘛。”
苍白而高瘦的右相却凑的更近了一些,“我有一些疑虑。”
“什么疑虑。”
“王上说自己入了你的话本,但是他并没有提他们在话本世界遭遇了什么,按照道理是应该提一句的吧,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提。是哪本书来着,我要回去好好观摩一下。”
药师瞳只觉世界的恶意森然而来,呼啸着把他浇了一个透心凉。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没什么了,他又没什么好心虚的,但他也不可能真的给右相推荐什么。
“……没什么好观摩的,知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啊。”
随即扬长而去。
走到自己的卧室,才翻出话本的稿子来,《宫廷缭乱》他只写了上册,写到阿云挺身而出救驾,陷入昏迷,便没再写了。
但他也大概构思出来了下册的情节。
朝野因某事而动荡,阿云的家人也牵涉其中,好不容易的阿云一醒来就面对着陛下的震怒,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家族变得更加危险,宛若悬崖上的鸟蛋……
然后就又是一通噼里啪啦,以阿云家人悔悟作为圆满大结局,阿云从此和他的陛下过上了快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