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扬扬的狐狸毛,慢慢的散落了满床,如果这是白色的毛,说不定还可以吟咏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奈何毛是黑色的。
被狐狸毛铺了满床并且失去一只袖子、被迫裸露一只手臂的云出岫只能无可奈何的捂了捂自己的脸,顺便想到了一个前世才有的典故。
断袖。可真巧。
再看相里翳,他已经如所有闯了祸的小动物一样露出清纯无辜的表情,好像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就算做了也不是自己的错。
“我不是故意的。”他应该还没意识到这样洋洋洒洒的毛居然是他的毛。
“没关系。”木已成舟,不管是绝症还是别的,一人一狐都应该勇敢面对。
而相里翳却依旧维持着压在云出岫身上的姿势,然后,便有一个人携带着满袖的冷风从屋外闯了进来,此人正是——
药师瞳。
药师瞳把魔域的事物都嘱咐给了左相右相,然后就抱着伯劳琴踏上了雍国之旅,在抽丝剥茧一切线索之后,将目的地定在了太子寝宫,于是他就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太子寝宫,并且在听到两人说话声,确保这里面的确实是王上与云出岫之后推开了房门,但他压根没想到两人会是这样的姿势。
自己难道搅了他们的好事?这种事情不会吧,如果是这两个人正在互诉衷肠,但是自己打扰了他们以至于他们不再继续谈心,进而停滞了二人的发展,自己简直就是罪人啊。
天知道这两个人有多么别扭,明明没有任何阻碍,明明是两情相悦,却偏要弄的这么复杂。都不如白鹤侯那一对儿,那一对儿早就过上美好生活,听说还去度蜜月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就要后退关上门。
“哇哦。”这句话是伯劳琴发出来的,它闭上了一只眼睛表示自己的非礼勿视,另一只眼睛却是睁的大大,智慧的目光透过表象洞察了真实。
它又道:“两个人只是在玩夺物小游戏,司药大人,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别人会觉得我们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请你放下捂住你眼睛的手,放弃即将夺门而逃的脚。”
药师瞳从善如流的放下了自己捂住眼睛的手,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人是在玩夺物游戏。”
不要当马后炮啊,既然你早知道,那为什么又捂眼睛又道歉又想着逃离这里。
药师瞳把伯劳琴放到一边,还没来得及向二人夸耀自己的侦探技巧,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鼻腔进入了咽喉,弄的他咳嗽了好几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这里充满着……猫毛?”
他的话语很明显的带上了疑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猫毛”满天飞的场景。
猫……毛?
相里翳抬起自己的手,一根黑色的柔软的毛就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很熟悉的样子,很熟悉的气味,他顿了一下,突然把所有的东西都串联在了一起,那这里是什么猫毛,分明就是狐狸毛,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猫
毛。
“你一直藏的就是这些?就是这些从我身上掉下来的毛?怎么会有这么多毛?我掉毛了?”
云出岫抿了抿自己的唇角,感觉这一天过得可真是比过往的好多天加起来都要刺激,当务之急却是安抚好王上的情绪,毕竟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噩耗,“药师不是在这里么,王上,不必担忧,他一定会治好您的病的。”
“这还是病?”相里翳看上去像是要碎了。
云出岫无从安慰,只好收拾起四散的猫毛来。
哦,不,是狐狸毛。
“其实,这也不全然是一件坏事。”云出岫一边收集狐狸毛一边道,“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些毛做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版王上。做一只小小的黑狐狸,很不错吧。”
他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东西,没有这样的手艺,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付出一些努力,一定可以做出一个完美的狐狸毛狐狸。
不过,这似乎丝毫没有安慰到相里翳,从刚才开始,他就陷入了一种低沉的情绪中,云出岫想劝他振作一点,要知道虽然他掉了这么多毛,但他的皮毛还是那么顺滑美丽,丝毫没有少毛的感觉。
或许这只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是一种与春去秋来,萌芽枯萎一样的自然现象。
正常的,普通的狐狸不是会掉毛么,说不定他是返祖返的比较严重,以至于……好吧,云出岫编不下去了,他给药师瞳挪车一个位置,示意他给王上进行诊断。
“你来的可真巧,简直就是救我于水火。”云出岫的话语显得很真诚。
药师瞳明显很受用于这样的夸奖,道:“还是我比较聪明,一下子就找到了这里。你们也是今天才见面的吧……”
“是啊,我们刚刚见面。”
结果就遇到了脱毛事件,将刚相遇的感动怀念等情绪吹的一分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