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家的大门不锁,院子里的三扇小门却结结实实落了锁,贺林本想着来都来了,再怎么阴森诡异都要继续搜查下去,而现在也只能站在窗口,努力向屋里张望。
可惜屋里屋外的光线都不怎么好,隐约可见的只有模糊的残景,或许又因为心理作用,无论看向哪里,都只叫人觉得鬼影幢幢。
二人谁都未注意到,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冲着毫无察觉的二人咧开嘴诡异地一笑,而后高高举起手中的菜刀。
刀光在窗子上反射出来,贺林和钟严同时注意到,两人各自左右一闪,来至袭击者的身后,一个反拧其胳膊,另一个狠踹其膝窝,很快就将这人制服,配合程度堪称完美。
二人相视一笑,恍然间竟叫人觉得这样的场景应该发生过很多次,贺林没想到他和钟严能这般默契,“钟严,刚才我们配合得很漂亮嘛,就好像搭档了很多年那样的默契,我们之前真的没见过,没有一起共事过吗?”
钟严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一样,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没有吧,如果之前有遇到你,那么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毕竟……没有谁会比你更傻。”
贺林冷脸怼向钟严,怒道:“我发现你现在对我越来越不尊重了!”
“我明明对贺队很尊重啊,可毕竟是你表现得不太聪明,手铐都不怎么会用。”钟严抬手推开贺林的脸,贺林这才想起来钟严的手刚才抓过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尸块,他连忙抬起袖子用力擦脸,还不忘了反驳回去,“我那是不会用吗?是我的手铐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所以打开的时候有些卡而已,你既然质疑我的技术,那不妨找个空闲的时间我可以让你试试看。”
钟严假装没听到他后半句话,伸手从贺林的口袋里掏出那副刚才没能及时打开的手铐,略微观察了一下,果然就如这人的所说的那样有些坏了,验证结束,他将手铐丢了回去,道:“我建议你尽快拿去修一下,或者换一个新的,否则哪天肯定要出大问题。”
贺林连连啐他几下,“呸呸呸,你咒我是不是?”
钟严瞪他一眼道:“我咒你,你无理取闹是不是?”
“你知道什么叫一语成谶吗?”
“一语……成谶?”
“对啊,一语成……”贺林的话音突然止住,他见钟严一副茫然的模样,重复呢喃着这四个字,仿佛深深地陷入了泥沼,不能自拔,他轻轻拍了一下钟严的肩头,还未说什么,便见其拍了拍他装着手铐的口袋,金属制品发出清脆的响声,混着钟严低沉的嗓音,竟叫人有些听不真切:“记得,一定要去修,不能再……”
不能再什么?贺林再去问的时候,钟严却不回答了,只说好话不说两遍,不过想来也不是好话就是了,否则怎么会让他听到没听到都无所谓呢。
“呜呜……”倒在地上的人发出几声呜咽,贺林这才注意到他,这人看起来有五六十岁,一头灰白的头发秃成了地中海,眼下一圈青黑显得格外病态,想必这就是村长所说的老安。
贺林揪着这人衣领子将人从地上拽起来,问道:“你就是老安,刚才你拿刀想干什么?”
没想到老安看起来疯癫,说话却极有逻辑,“我想干什么,你们俩人闯进我家里,我持刀自保很正常吧,那我还想问你们想干什么呢?”
贺林突然意识到他和钟严刚才的行为叫做私闯民宅,不过这老安到底疯没疯,一个疯子怎么能条理这么清晰?
老安嗤笑一声,道:“我知道了,你们肯定是听说了我是个疯子,觉得我不正常,所以就怎样都无所谓了是不?”
贺林慌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老安情绪非常激动,直接爆了句粗口打断了贺林的话:“草,误会,我信你们?你们都闯进别人家了,都把我绑起来了,你跟我说这是误会,误会你m……”
钟严冷冷说道:“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的家,你觉得自己正常吗,你刚才那一刀如果我们不躲是不是就成为你的刀下亡魂了,既然你都疯成这样了,我们把你铐起来不是合情合理?”
老安原本还占点儿理,经钟严这么一说就完全在气势上落下风了,他这才对这两人的警察身份发怵,“我刚才真没想下死手的,就是想挥刀吓吓你们,谁知道你们是警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