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烦你用梳子帮小黑梳毛?”他很平静地接过梳子,帮黑梳起毛来。
帮小黑洗完澡我有些累,就躺到了院子里的树下面,也不顾脏不脏。
风不知以哪里钻出来,那一瞬回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喧闹,所有事物都动了起来。我闭上了眼,风吹起了我那些没有被压住的头发,它们缠上我的身体,就像黑色的水草或触手。风似乎要把我吹起来,把我带到不知哪里。
我睁开眼睛,透过黑色的网看到了飘飞的蒲公英。
其实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我把这一个月的经历几乎当作一个梦。我很不喜欢变数和意外,一切打破我的规律和秩序的事物都会让我抗拒。而这短短不到一个月,我那按步就绪的生活就被打破了两次,并在最后一次成功彻底推翻了我的规律。
先是卢卡斯从卡斯卡勒到亚克利斯,然后是我完全被孤儿院的生活抽出来,我不愿去思考它们,只好用迷雾去遮盖起来,抗拒去想它们。
我愤怒并且不解卢卡斯为什么要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去继续隐瞒,我也疑惑福利先生为什么对他的儿子是畏惧又心虚的。
似乎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在不断地问为什么。
……所以为什么是我?
我的目光良久未动,仿佛要透过一切直视这个世界的“上帝”。
一支毛茸茸的蒲公英突然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现在都不想扭过头向他表示疑问。
“你可以许个愿,然后吹掉它。”
他送了我一支蒲公英。
那毛茸茸的球显得很可爱。面对这种美好的事物,谁心中的阴云都会驱散一点。
像吹生日蜡烛一样,我用力把蒲公英吹掉了,它的那些种子飘飞到空中。
“你似乎没有许愿。”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我的愿望就是得到我想要的。”我伸了个懒腰,心情放松多了。
我在玄关处拿出买菜用的手编袋,蹲下身穿鞋时发现杰西站在我的身后。
“你也想去买菜吗?”我把门推开,问他。
他看了一眼外面开始发红的云,点了点头也换上了鞋,
他的鞋是一双黑色皮鞋,精致舒适,至少看上去鞋底不是很磨脚,小精灵每天都会清洁它,而我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很舒适,穿久了鞋带有些松。
我带他来到了威尔逊太太的店里,这里比起超市少不少人。
“想吃什么菜?”我拿起一个番茄看了看。
“意面。”
我不动声色地把那个番茄凑近一点,像是要闻一闻它,“就吃这个?”
他从我头顶拿过了一罐猪肉和一罐意大利面条。“嗯。”
“那明天早上呢?”我放下了那个番茄。
“煎饼、三明治。”
他在我问他吃什么时从来不会说随便,这是我喜欢的一个点。要问什么饭不好做,那就是随便。
结账的时候,威尔逊太大一边算着帐一边红光满面地大声说笑。“这是你的男朋友吗,Ali?”
“我只有十二岁,威尔逊太太。”
“只有十二岁?”威尔逊太太很响地笑起来,”你知道我的初恋是几岁吗,亲爱的?十岁!”
你们西方国家的开放程度是我不敢想的。要知道在中国亲未满十六的女孩不管是否自愿都是猥亵儿童。
我和杰西慢慢地溜达回去了,今天买菜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晚。我们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一些人家已经在开饭了,时不时传来“妈妈,我不想吃胡萝卜~”和男人谈论工作上的事情的声音。
我逗着小黑,它高兴地绕着我转圈圈,比它追着自己的尾巴玩时还要高兴。
我看着它的样子笑出了声。
杰西安静地看着我们,与其说我们是同行,还不如说是他跟随着我们。
我突然加快脚步,跑进了一家路边的便利店。出来时,我手里拿着一瓶可乐。
“给你。”我把挂着水珠的可乐瓶塞给他,“我们快点回去,鸟都回家了我们还没到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