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这玉牌请小施主收下。”
住持从袖中取出块硬币大小的玉石,就系了根红绳,也没个包装,直接递向程颂。
需要付钱吗?程颂拿不准,以前从没到过寺院,什么规矩也不懂,该接了付款还是拒绝呢……
“小施主无需多虑,这玉牌与你有缘,收下即可。”
那就是白给吧,程颂决定厚着脸皮笑纳了。
“多谢住持!”
车夫昨天就返回程家给老夫人送信,说程颂受了寒要在寺里住一宿,今天一大早已经到寺外等着了。
辞别住持离开寺院,回到家程颂先去祖母处报了平安。
程家老夫人对孙辈都是疼爱的,只是程颂没了生母,自然多些照顾。
“到了长宁抽空去你舅父那里看看,你母亲走后两家也没什么走动,你年纪小,当主动去拜望一下。”
程颂外祖家是开山货铺的,两年前外祖父母相继去世,只剩舅父一家守着长宁县城里的铺子。
外祖父母当初对程父娶二房就有不满,母亲去世后两家关系比断亲强不了多少。
程颂年纪小,他自己也去不了长宁探亲,上次见舅父还是两年前外祖父去世。程家派人送他去灵堂磕了头,之后舅父家就没再上过门了。
“孙儿谨记。”程颂答道。
“在县学读书须用功,但也不能过于劳累,吃穿用度别亏着自己,缺什么找人给祖母捎话,也不必去看你爹和二娘的脸色。”
老太太继续叮嘱,两句话就划出了亲疏远近,语意中还透着对儿子儿媳的不满。
程颂刚穿来,连那两人的面还没见过,这个话题上自然说不出一二,谢过祖母又陪着老人用了午饭,就带着画砚收拾行李去了。
晚饭后有下人来,说是老爷回来了唤大少爷过去。
程颂先是鄙视了一下这糟粕的称呼,又从记忆中提取了一些父子相处的情节,觉着自己有把握应对就过去了。
古人成婚早,程父现在也就三十五六,操心少营养好,囤得有些圆润,程颂到的时候,他正垂眼安坐等着给大儿子训话。
继母林春杏抱着两岁的程晖坐在下首,八岁的程胜和五岁的女儿程晓站在两边。
程颂看向印象不深的弟弟妹妹,几个孩子的神情都不算松缓,也不知是畏惧上座的爹,还是讨厌刚进门的自己。
程颂刚穿来,没兴趣多生是非,进门向爹和继母都施了礼。
林春杏见程颂居然主动向自己问好,眉眼使劲抬了抬,堪堪憋住了没说话,三个小的倒是都恭敬地喊了大哥。
程家虽然没什么家学传承,但老夫人对几个孩子的言行礼仪都要求得很严,从学会走路说话就开始亲自教导。程父都没什么异议,林春杏更不敢替孩子叫苦。
“去到县城须要刻苦向学,不可懈怠,更不可学那些膏粱之辈贪图享乐耽误学业。”
这父子俩平日一个常驻茶馆吹牛听书,一个闷在家中低效苦读,亲子互动都不如点赞之交来得频繁,几句叮嘱也显得颇为应付。
“孩儿谨记。”
“那下去吧,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出发就不用过来了。”
“是,爹,那孩儿的束脩……”
程颂也没和这爹客气,拿了半天腔调不说正事,学费都不给还担心浪费呢。
“咳咳,怎么束脩还没给颂儿?”
程父刚摆完当爹的威严,心头正美,没成想儿子抬手就上了份账单,赶紧把锅甩给林春杏。
“呵呵,这不是这几日事情多,有些耽搁了,这就去取。”
天下优秀的继母凤毛麟角,林春杏丝毫不觉自己过分,继母不喜前妻的儿子,那不天经地义嘛!
不过这束脩的事情她还真不是拖延,是根本没想过这钱需要她出。
收起继母取来的银钱,程颂也不废话了,带着画砚回了自己院子。
林春杏在程颂面前逞不起继母威风的缘由也很简单,程颂平日的花费都不归她分配。
程颂生母离世前就料到即使没有林春杏,丈夫也必定再娶,所以早早就将私房首饰和银票都交到了儿子手里,并叮嘱他仔细收好,平日的花销就从程家支取,除非程家倒了或将来程颂成家单过了,再把这钱取出来花用。
母亲去世后,程颂带着画砚在自己屋中院中好一顿凿墙打洞,将这些家底分藏在了各处,仅留一份备作日常急用。
不过祖母一直心疼程颂,院子固定的开支都让人按月送来,私下还经常给他塞些零花,程颂还没碰上急用的机会。
去县城读书生活的费用祖母也给了,只是没点明是束脩还是日常用度。程颂也是有些看不惯程父这只嘴上当爹的做派,就偷巧借要钱小小噎了下亲爹。
晚间洗漱过后,程颂躺在床上分外清醒,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穿越的。
车祸、溺水、火灾、地震甚至天文异象都没有,总不能是查询招生计划的时候误点了考古专业吧,就算考古也得穿去秦汉唐宋,这大琞算怎么回事啊?
想着想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眼程颂发现眼前的景象居然又换成了现代的自己家!
这这这……这么快就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