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外界对北望的评价是千载难逢的医修天才,而如今,明辉移动到她身侧,不由分说捏着她的手腕,损伤的灵核,脆弱的经脉,修为更是不知道跌到哪里去了。
北望罪有应得。
“师尊方才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明辉将掌心放在她的肩膀之上,巨大的魔气压在北望肩上,逼得她口中溢出鲜血,膝盖也不由自主的跪下。
“你放肆!”这天下哪里有师尊给徒弟跪下的道理。
身后的指责声潮水般向明辉袭来,明辉一概不听,掌心之下的魔气愈发旺盛。
此时一根毛笔从竹筒中飞出,带着凌厉的灵气朝着明辉的方向攻击,明辉连头都没抬,转身劈出一掌魔气瞬间将那能够刺入头颅的笔震得粉碎。
“你确实不适合留在千倾宗。”宗主从台阶上走下,“但北望是宗门的人,总不能任由你摆布。”方才那支极具攻击力的笔正是从宗主的桌案上飞出来的。
“宗主…”北望艰难发声,她小幅度的摇摇了头,“不必管我,这是我和明辉之间的恩怨。”
宗主和明辉都已经是修炼到各自顶端的境界,但还是那句话,千倾宗是医宗,打起来明辉肯定是占上风的。
北望绝不能拖宗门下水。
于是她抬手抓住明辉落在自己肩上的手腕,虽然身处下位,但仍不见颓势,她说:“不劳您开口,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说。”
不就是身败名裂吗,北望又不是没经历过。叛逃宗门、杀人夺位,她都做过,甚至不止一次。
北望眼眸中似乎有泪光闪烁,却又很快消失不见,就像是明辉的错觉般。
北望沉了沉嗓子,道,“我,北望曾于……”
只是她刚开了个头,喉咙就被明辉扼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宗主不悦的目光审视着明辉,空气中弥漫出一丝危险的信号。
北望感觉自己肩上的魔气被撤走,转而又被明辉点了穴位,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明辉则是负手而立,与宗主暗暗较量。
北望虽被限制了动作,但她和宗主有宗门内独有的交流方式,她恳求宗主不要为自己和明辉冲突,明辉所言不假,她的确做过许多恶事。
宗主闻言有些不解,但还是慢慢停止了这场较量,她问明辉,“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带走北望。”
不出所料,又是一片骂声,骂得最凶的仍是北望的那个院长。
“如果我不让呢。”宗主依然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方才的一番试探让她对明辉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
她承认,作为魔修的明辉远比做医修要有前途得多,就算自己押上全部也未必能赢她,但这里是千倾宗,她是千倾宗的宗主,她有责任保护宗门的人。
明辉捏住北望的后颈,将人从地上拽起,推到身前,“要不我们听听她怎么说吧。”
她控制着北望,极其敷衍的逼迫她点头。
众人看到此处不免火又上来了,台下一时间嘈杂不已。
而只有宗主能够听到,北望说话了,
“我愿意跟她走,宗主,我是真的愿意的。”
这种交流方式明辉控制不了,北望也是真正神智清醒的,她口口声声都是愿意,反倒让宗主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有机会,我会解释的,但此刻求宗主以大局为重。”
明辉将北望带走可谓是顺利,宗主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面对被搅得一团乱的会议,宗主只能先行散会,散会前她还是郑重说到,“北望是千倾宗的人,千倾宗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此事我会亲自跟进,你们继续各司其职,在外不可议论宣扬。”
宗主都发话了,底下各个长老只能听着,唯有院长起身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宗主一个眼神打了回去。
枕鸳全程目睹这场闹剧,但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只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今天大闹这一场,虽然已经下令不能宣扬,但明辉动静过大,还带走了北望,宗门内早已传开,说什么的都有,但无人相信是北望的错。
大家纷纷将所有矛头指向了白眼狼明辉。
作为北望曾经的另一个徒弟也被宗主召去谈了话,云随将那段时间关于明辉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告诉了宗主。
刚刚听闻北望被明辉带走,她还有些不可置信,可看见众长老复杂沉重的神情,便是确有此事了。
她告诉宗主,北望做她师尊的时候从来没有亏待于她,反而明辉步步紧逼,搅得北望不得安生。
“我一定要救师尊。”云随的眼眶隐隐泛红,握拳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跪在宗主面前,不肯起身。
宗主轻叹一口气,面对执拗的孩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北望是一定要救的,只是她不明白,北望到底对明辉做过什么。
囚禁折磨?北望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呢?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这件事宗门内任何人都不得插手,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