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行是印刷体:1942年印制。
第二行是一笔一划的手写:桃金娘·伊丽莎白·沃伦。
桃金娘……桃金娘!
……
好耳熟的名字,但想不起来。
佩妮苦苦思索。
说实话,“桃金娘”这个名字并不像“玛丽”或者“安妮”那么随处可见,她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曾经在霍格沃茨听说过它,可究竟是在哪儿呢?
佩妮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属于桃金娘的右手也换了个笔记本继续奋笔疾书,似乎是在记录小说灵感,字句风格骤然变得缠绵悱恻。佩妮瞄了一眼,顿感无趣。
她究竟在什么时候听到过桃金娘的名字?难道是阿尔德顿曾经和自己提到过?不对,应该不是。拉文克劳……佩妮又想起来一位,经常扎着两支金色麻花辫的约利亚·布兰,可佩妮从未和她说过话,更没有可能是她。那么,是在奖品陈列室里见过?桃金娘曾经当过级长、主席,或者是杰出校友?
佩妮拨动记忆中那片浓雾,同时归拢着线索。眼下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里不是梦境,而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日记本“1942年印制”的字样和身上的旧式校袍就是铁证。
她回到了过去。
准确来说,是她的意识回到了过去的霍格沃茨,附在了这个名为“桃金娘·沃伦”的女孩身上。
出乎意料地,佩妮没有为这个认知感到惊慌失措,几个疑问萦绕在她的心头:桃金娘究竟是谁?奥雷留斯要求自己查阅的书,为什么会使她穿越过去附身在桃金娘身上?两人与这本禁书之间存在什么关系?
苦思冥想间,桃金娘依旧笔耕不辍,将笔记本正反页写得满满当当,准备收尾了。佩妮回过神时,发现她正在纸页的最下方写道:
“时间让所有事物都不可逆转地改变了,唯有一样东西它无法打败,那就是爱。当时没有人相信,直到弗洛罗的家族几代兴衰最终绝嗣覆灭,千里之外有人意外掘开一座坟墓,里面散落两具残破白骨。”
“时间是那么一视同仁、毫不留情呵!它将血脉、外表、魔力和灵魂全都夺走,但骸骨之下,还能看见她们相拥的痕迹。”
佩妮觉得这太不搭调了,那只臃肿的、沾满墨渍的手却能够写出这样的文字。洗漱时,她看见了镜子里女孩的模样,毛糙的双马尾,满脸粉刺,比大理石反射出来的更加清晰。
真是的,与其天天沉湎于幻想,为什么不好好捯饬一下自己的外表呢?减减肥,护理一下自己的皮肤,再将头发烫卷遮一遮脸。
桃金娘自然听不见这些,她爬上床,将眼镜摘下放在枕头旁,阖上双眼。
与此同时,佩妮的视觉强制关闭了,她对于这具身体挑剔的评判戛然而止,整个世界不受控制地堕入一片黑暗。
直到桃金娘坠入梦乡的那一刻,佩妮的纷纷杂杂的意识也轰然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