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树闻着温良身上的味道,心情莫名高涨。
其实他知道对方想做什么,无非是引导他去看什么尸体,让他对沈木青起疑。
说实在的,温良说他死过一次什么的话很可爱,而且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他本来就挺喜欢温良,这件事也很有意思,他当然会帮他。
“哥哥,哥哥你看着我,”陈嘉树捧着温良的脸,用手指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冷静一点。”
陈嘉树看着温良带泪的眼睛,喉结动了动,他说:“我相信你,可是哥哥,那里真的什么也没有,冰柜里面只有灰。”
陈嘉树的话意思很明显,那里何止是没有尸体,甚至连多的痕迹都没有。
温良才退烧,情绪一激动头就开始发晕,他紧紧抓着陈嘉树,不断重复道:“我没骗你,陈嘉树,我没骗你……”
“哥哥,其实我可以让那里有尸体。”
陈嘉树一句话就让温良哑然。
他眯着眼笑道:“你不是说沈木青杀了我一次吗,我可以让他杀我第二次。”
温良问:“……什么意思?”
“哥哥你想啊,沈木青会杀我一次就会杀我第二次,第一次我们没有防备,可是再来一次就不一样了。”
陈嘉树的声音低沉,试图说服温良:“要是他在作案行凶的时候刚好被警察逮到,进监狱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怎么可能刚好?”
“你一发觉我出事就报警,不会有危险的。”陈嘉树看着温良,他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好极了,温良一定会答应。
陈嘉树和温良相处的这段时间,对温良最大的印象就是温和软弱,可他觉得温良的性格应该不止如此。
看起来是遇事不决的怯懦,实际上可能只是冷漠地站在原地观看。
反正有的是人为他赴汤蹈火。
那个死了的柳生,没露过脸的张凛,甚至是他陈嘉树。
他回来明明是想玩的,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在跟着温良的计划走,多可笑。
其实陈嘉树不想用那样的提议,他想说,“哥哥,去报警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可是不行,要是那样说,他和张凛他们还有什么区别。
而且事情会因为他的建议变得单调。
他得提一个丧心病狂的建议,一个适合温良的、能够让他的内里暴露出来的建议。
陈嘉树目光灼灼,他等待着,等待温良给他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温良神情恍惚,他说:“你走吧,别管我了。”
“什么?”陈嘉树太自信,也有找回所谓男性尊严的意思,以至于他没想过温良拒绝他的情况。
温良定定地看着陈嘉树那张脸,神色中有不易察觉的痛苦和挣扎,可是那些东西很快随着泪水一起离开。
他推开陈嘉树,“你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
“可是哥哥不也说我死过一回了吗?”
有一瞬间,陈嘉树觉得温良已经发现他的问题,好在对方没看他太久。
怀里变得空落落的,陈嘉树下意识朝温良伸手。
他想干什么呢?
是想触碰温良的皮肤感受他的体温,还是把人搂进怀里抱紧。
陈嘉树不知道答案,那是他并未经过思考的身体反应,一切只有在接触到的下一秒才会有显现。
而温良躲开了他的手。
“就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别说什么可以死第二回的话,”温良躺回床上,他背对着陈嘉树把脸上的泪水擦净,“我的话太匪夷所思,你就当个笑话听吧。”
陈嘉树在他床边坐了良久,“哥,其实我前段时间经常做同一个梦,梦里的我被人杀了,和你讲的过程很像。”
见温良没动静,他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替温良把被子盖好。
“哥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温良睁着眼看着窗沿上放的花,听见关门的动静才反应过来人走了。
他撑着床,慢慢坐起来。
本来陈嘉树报警就能解决的事再次变得复杂。
在陈嘉树告诉他,冰柜里没有尸体这事后,温良再次肯定这个世界都是数据组成的。
不管是消失的尸体,还是眼前活生生的陈嘉树。
温良不清楚陈嘉树信不信他,但他不信陈嘉树。他凭什么相信陈嘉树,就因为这人为他死了一次吗?
说什么喜欢他,说冰柜里没有尸体,他一个都不信。
也不需要相信。
陈嘉树的那个提议他其实很心动,多好啊,没人伤没人死沈木青就可以进监狱。
不过实际实施起来不用那么麻烦。
沈木青对温良占有欲强,谁和温良离得近就会出事。
先前杀陈嘉树不是因为他要帮温良,而是因为他和温良交往过密。
如果温良真的和谁发生点关系呢?
以温良对沈木青的了解,他出国那么久,回来如果发现温良出轨,一定会气的失去理智,大概率会直接对他下手。
小概率当然是对奸夫下手。
不管哪种情况都对温良无害。
还得感谢陈嘉树,要不是他再次出现,温良都忘了自己的目的是复生,而不是在这个虚假的世界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