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捅进肚子的瞬间就变得温热,一点都不疼。
那是大脑释放了激素在欺骗身体,好把存活的几率变得更大。
刀被利落地拔出去,血液也争先恐后地从伤口挤出去,很快浸润了衣服。
陈嘉树被绑在椅子上,绑他的人就坐在对面看着他。
他想说话,刚张开嘴就又被捅了一刀。
抬头看,对方正把玩着刀,大概在思索要不要再捅一下。
陈嘉树骗了温良,他在温良家睡觉时做了梦,而且是清醒梦,梦里的他清楚地感受到一切。
梦境不断延展。
他以为这次的梦会像之前一样断在某个地方,可直到温良松开拿着绳索的手,他还未离开梦里。
陈嘉树看见温良拉着沈木青的裤脚求他,求他放过自己。
之前一年的事陈嘉树不太清楚,他以为自己是和温良有点什么才被沈木青刀的,可温良话语里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看着温良伏在沈木青脚边,陈嘉树心里一阵怒火中烧。
他想让温良别管他,有多远跑多远,他还想骂沈木青那个狗东西。
可实际上陈嘉树什么都做不了,他浑身发冷,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我可以想办法让他回不了国,就算回来了也能把他送进监狱。”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沈木青。
陈嘉树在梦里不能动,不过他现在不在梦里,不仅他自己可以动,他还能想动谁就动谁。
听见这些,温良没有激动,他侧过头看着陈嘉树,问:“你想要我做什么?”就像陈嘉树说的,他要捞点好。
两人面对面侧躺在床上。
陈嘉树揽着温良的腰,一个用力,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
贴的紧紧的。
他的视线在温良的眼睛和嘴唇间移动。
就在温良忍不住仰着脖子后退时,陈嘉树低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温良的鼻尖。
他说:“今天别回家好不好,陪我说说话。”
话说到这份上,温良不准备说些云里雾里的话,“你的意思是要我陪你睡觉,你才会帮我处理麻烦,对吗?”
陈嘉树听他说的那么直白,眯着眼睛笑道:“对,是不是很简单。”
温良没答,他站起身,边理衣服边往外走。
要走出卧室时,陈嘉树喊住他。
“温良,你确定要走吗?”
这是陈嘉树第一次喊温良的全名,温良也确实因为这句话停下脚步。
“我不会把沈木青怎么样,只是拦着他不靠近你。”
陈嘉树说着,走上前从背后抱住温良,“之后我会让人搜集他的各种罪证,让他在监狱待一辈子。”
“合法又合规,是你喜欢的。”
温良没动。
他犹豫了。
沈木青的罪证是找不到的,不然温良不会老老实实待着。
他猜陈嘉树应该会用别的办法关住沈木青,这是温良没办法办到的。
所以他的这个条件确实诱人,只是让他待着这里一晚上就能帮他解决掉一个大麻烦。
而且系统不会对这样的处理方式有异议。
可温良和沈木青的关系还在存续,系统能允许他和陈嘉树躺在一张床上吗?
反正没别的路了,不如破罐子破摔一次。
陈嘉树抱着温良,见怀里的人没动静,还想继续劝就听对方说:“我答应你。”
发颤的声音被陈嘉树捕捉,他来不及高兴,忙把温良转过来。
温良的眼睛泛着红,垂眼看着地板。
陈嘉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梗,他想都没想就说:“别哭啊哥哥,我开玩笑的,就是单纯的睡觉!”
他拉着温良坐回床边。
陈嘉树单膝跪在温良面前给他擦眼泪,“哥哥,我真的是在开玩笑。”
“说帮我也是开玩笑的吗?”
“不是,不管你今天留不留下来我都会把沈木青送进去,这也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
陈嘉树捧着温良的脸,说:“哥哥,今晚就先住我这里吧,晚上一个人在街上走着不安全。”
温良眼睛往下扫了一眼,他看着陈嘉树,好像在说他才是危险因素。
陈嘉树也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无奈道:“已经代谢的差不多了,去洗个澡就能解决,我刚才也没做什么。”
一颗泡腾片而已,他控制不了生理反应还能控制不了脑子吗?
“就在我这睡,”陈嘉树捏捏温良的手指,“说好了啊,不能趁我洗澡的时候偷跑。”
不等温良回答,他说完就起身往浴室去,进了浴室还探出头确保温良没走。
温良没理他,靠着床头。
从他答应陈嘉树陪他的瞬间,他耳边就不停地传来系统的警告,直到陈嘉树说是开玩笑警告才停止。
温良被警告了那么多回,对系统的警告理由大致了解,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向别人求助为什么也会被警告。
他被自己的伴侣威胁,在无法报警解决的情况下向他人求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温良之前藏尸时,由于是沈木青威胁他的,所以系统并无警告。
这次陈嘉树也算是在威胁他,但可能属于间接威胁,系统发出了警告。
其实今晚的情况不再温良的计划之内。
他以为自己会在解决张冬然的事后和陈嘉树沟通,等充分了解后再向处理沈木青的方向上迈一大步。
没想到陈嘉树在别的方面起了心思。
装可怜不成反而开始威胁他。
刚才那副样子更是让温良马上想到沈木青,两个人都一样的阴晴不定。
都是疯子。
不过陈嘉树年纪轻,疯的直白没心机,哪像沈木青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