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我?”贺浔指了指自己,觉得他在说废话,“还活着已经算是不错了。”
霍邱玉这才想起贺浔的境地并不比自己好,相反,贺浔的处境要凶险得多。
他刚要安慰几句,就听到贺浔冷冰冰地说:“别想了,我死了遗产不可能分给你的。在分遗产之前,它们都会被抄走。”
太冷漠了。
霍邱玉赤急红脸,“在你心里兄弟我是这样的人吗?”
虽然每次来都是找贺浔借钱的,但是,贺浔能借说明他就是愿意的,而且霍邱玉自认没乱花,保证一厘一毫都用在正途上。
这钱只是借的,他迟早会还!
算了,知道贺浔向来没心没肺,他就不计较了。
“行,你说得都对。”
霍邱玉听到贺浔说让他自己找冯管事要银子,就迫不及待地迈腿,把贺浔落在脑后。
至于冯管事在哪里?
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冯管事早上会在院子练养生操,中午督促干活,晚上散会步,期间,他会去厨房,会客厅,小柴房,耳室等等等等的地方,偶尔会去府外逛一逛,或者去找侯爷,或者找其他人……总之,他这个精力充沛的老人家可以在任何时刻出现在任何地方。
“冯管事在哪里?他应该去找崔医师了吧。”婢女稍加思索回答道。
崔医师?
候府里面哪来的一号姓崔的人物?
“崔医师是哪位?”
婢女眼睛亮了起来,她天生对长得好看的男人分外宽容,特别是有本事长得好看还有斯文有礼的男人,“就是崔屿啊。圣上特意叫来给侯爷看病的医师,在京城里头赫赫有名。”
圣上?
还医师?
这不对劲啊。
“那你知道冯管事找他干什么吗?”
“崔医师要给侯爷熬药啊!候爷最恶药汤的苦涩滋味,崔医师有独特的熬药手法,可以把药汤的涩味挥发得一干二净。候爷都说了,喝完崔医师的药,连嘴巴呵出的口气都是清香的。”她夸张地说,非要把崔屿形容成一个活神仙。
霍邱玉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清。香。
这怎么可能?
贺浔那死要面子的根本说不出这种恶心的话好吧。
她到底是在胡诌乱扯些什么啊。
“真的真的,找时间霍将军也可以找他要一贴药。”
“不了不了。”霍邱玉拒绝,“那这个,崔医师现在在哪里呀?”
“哦,他在……”
***
霍邱玉呆呆地站在屋外,精神受到极大的洗礼。
屋子里,是崔屿。
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外面有人,正神经兮兮地用扇子扇药炉。
“扇,我扇死你。天天病歪歪躺床上发霉,有用吗?呃?有用吗?”
崔屿龇牙咧嘴,自言自语,状似癫痫。
话里话外都好像是在诅咒着霍邱玉的好友,霍夫人的亲亲干儿子——贺浔。
直到把炉子熄灭 ,崔屿打开药炉盖,“嘿嘿”笑两声,从兜里拿出一个纸包,拆开,里面是白色粉状物。
他把这些东西全部倾倒在药炉里头。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有力的胳膊捏住崔屿的天灵盖。
“你在干什么?”那人厉声问道。
他的手有股牛劲,崔屿脑袋疼痛得将要炸裂开来。
崔屿被翻了个面,瞬间就可以看到那个人的模样。
眉骨高而压眼,鼻子挺拔还有着明显的驼峰,眼睛是典型的三白眼,喷薄着汹涌的怒火。
滚烫的药炉被打翻,棕红色汤水泼成了一朵牵牛花的形状。
“你在下什么毒?”
霍邱玉怒目圆睁,对崔屿下了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