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邱玉登即精神一震,突如其来地觉得崔屿面目可亲,在和冯管事谈完正事后,热切的捧起崔屿的手,要和他互诉衷肠。
两个人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弟”,颇为和谐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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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要一起去拜把子……”冯管事仔细回忆,最后郑重其事道,“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吧。”
贺浔的表情阴晴不定,这个跌宕起伏的拜把子故事让他一阵头疼,又有点儿无语,他面对着正在揣手的冯管事,道,“你就不去拦着?”
“人家小年轻交个朋友我为什么要拦着?”冯管事似笑非笑地说。
俩人相对无言,冯管事不知道为什么小候爷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他快把书案上的那盆千鸟飞燕给揪秃了。
“简直乱来。”贺浔把揪下来的淡蓝色花瓣从桌面扫到地上。
“一个骗子怎么可以和将军结拜,不怕被人笑话?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结拜后能干什么?跟着霍邱玉那个傻小子练举重?”
贺浔的眉眼锋利,美则美矣,但不免会让人敬而远之。此刻却说着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东西,倒是中和了他身上一部分戾气。
此刻,他开始指责冯管事了。
“你明知道霍邱玉傻得可怜,他会被哄骗得团团转的,连裤衩都不剩。”
倒也不必连裤衩都保不住。
冯管事腹诽,平时也没怎么见你这么关心霍将军。
“他们还没有拜呢。”
“等到真要拜就来不及了。”
贺浔气鼓鼓地把丑花盆挪到一边 ,抬手:“算了,不谈这些。”
他的手指指节匀称,如同白玉精心雕琢一般,仔细一看:
板指……
之前被霍邱玉扒掉了。
连带着腰上的组玉佩一起。
“嗐,霍将军也是,就现在户部那吝啬德性,想在他们要军费就等同于扒他们一层皮,他们怎么会同意。而且,自从上次的事情,定远军就不太受待见了。这兵权一直催着人上缴……”
“听说前不久,霍邱玉亲自登门拜访户部尚书张大人,吃了闭门羹。要说,军队一直靠这么贴补着,也不顶事。”
贺浔皱眉,“是张都安?”
冯管事一点头,“正是。”
张都安,京城张家长子。
贺浔跟他,也算是认识多年。
当年他可是亲自提着砍刀向张都安讨要军费。
这家伙,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地抠门,非逼着人往他脖子上架刀才懂得松一点钱袋子下来。
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坐在这位置呢?都没仇家报复吗?
“听说张都安有个次弟。”贺浔道。
冯管事不知道为什么候爷会对这个张氏次子感兴趣,就道,“我去打听打听。”
但是能打听到什么就不知道了。
贺浔交代完事情,又径直把轮椅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