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没有任何预兆,小召果断出手,猎刀发出“吭愣”一声,清脆非常。
刀锋划过长空,狠绝地破空发出猎猎呼啸之声。
小召的动作流畅又不失力道,一招一式有条有理,动静结合,一看就是练家子。
“少爷小心。”贺浔见状赶紧喝道,当即拔出腰间的长剑,反手迎了上去,单腿迈出。
“唉?”语气又有点疑惑。
突然之间,贺浔感觉到自己肩膀一沉!
不是小召的刀“劈”的,而是崔屿的手“板”的。
“嗖”的一下,贺浔一个闪身,来到了崔屿的面前——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神医在察觉到危险的瞬间,完全不带思考地,按照本能动作一把拽过贺浔挡在身前,把堂堂候爷充当一堵肉盾。
贺浔冷漠地看向崔屿,不置一言:“……”
你还挺机灵,知道找个厉害的挡刀。
紧接着贺浔转动手腕,胳膊一震,从容不迫地与之对招。
动作大开大合,颇具风范。
“铮铮——”
“噌——”
声音伴随着他们两个人对招的动作展开。
这几下打得贺浔非常爽,他清楚地明白,对方的武学造诣绝对不只于此,她一开始就在轻视自己。
但同样,贺浔也收了一半的劲。
彼此试探好几轮,让身体热身充足,他们便都渐渐放开了手脚。
刀剑相碰,招招式式杀机毕现,惊险非常。
小召虽是一介女子,但身法了得非比寻常,她的刀法十分霸道,又自带一种诡谲无行的风格,刚开始她的动作还没那么犀利,但现在越打越勇,渐入佳境,一招一式艰险狠辣。
如同一条吐着信子“嘶嘶”叫的游蛇,虽无足迹,但行动迅捷。
只是他们这手脚放开了也有坏处,比如,把桌椅给劈了,把墙壁给刮了,把崔屿给……
刀锋在崔屿面前一闪,其上反射的白光让他不得不眯眼,这一下实在是让崔屿措手不及,他根本来不及躲。
“惨了!”
崔屿心下大震,大叫不好。
一般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何况崔屿离他们那么近,这把剑啊那把刀扫来扫去的,一个不留神就能把他剁成细密的肉沫。
不过好在贺浔眼疾手快,他见状,当即抬起胳膊一下把崔屿掖到了自己身旁。
“刷!”
崔屿这个时候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额前的一缕碎发,它被小召那狠厉的刀风削断了。
他于是心跳得厉害,像吞进去了一只受惊狂奔的马。
一瞬间,崔屿头皮发麻,要是再慢一点,那现在被削掉的就不是这一缕头发,而是自己的一层头皮了。
“好厉害。”
崔屿张着嘴不住发出赞叹。
他的脑袋被夹在贺浔胳膊肘之间,随着贺浔动作的轨迹,整个人被甩来甩去的。
这个情形,特像饭馆负责甩面的师父手里捏着长长的面团,“啪”一下,甩出来了一把均匀裹着面粉的细面条。
小召一记抬腿,脚尖凌空扫过,竟然直接勾住贺浔的脖子,她冷笑一声,同时挺腰把贺浔往地上甩下去。
“哎!”
挂在贺浔身上没用小挂饰·崔屿:没事吧,招式这么狠,一摔摔两个。
而此时贺浔他那所谓的好战心被激起,顺手用剑柄往小召腿上的麻筋抵了过去。
他们同时往地上倒去,小召后撤数步。
眼瞧着他们打打杀杀,眼底要弄死对发的欲/望强烈得要烧起来。
崔屿在跌倒在地板上的瞬间,十分自觉地从“战场”中心滚了出去。
他对自己“没什么用”的认识异常清晰,为了不添乱和不被误伤,他滚到了床帐的方向。在宁远震惊至极的目光下,一辟股坐到宁远床头,还顺手把自己之前掀起的被子给病患重新盖了上去。
他坐在床上,岁月静好。
身旁的宁远跟只闷葫芦似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句话都不说。
而前面的贺浔和小召打得有来有回,精彩异常。
崔屿都想好了,要是贺浔打赢了,他就在下面吆喊庆祝。
要是贺浔输了,没关系,反正宁远现在一个全瘫根本打不过自己,他可以把人抗起就跑。
只要跑得够快,应该可以……正想着,一道尖利的声音在崔屿的耳道炸开来,他顿时一个激灵看过去——
贺浔的重剑出手,径直地往小召刀身砍过去,“铮铮!”那一刻,那道声音尖利得让人不由得把心脏提起来。
二个人正胶着,这正是决定胜败的时刻。
等等!
崔屿登即站起身,往小召的方向看过去,准确地说,是往她的手上看。
崔屿虽然对武功兵器什么的不甚了解,但按照常理来说,贺浔的重剑是最好的铁匠亲自手铸,削铁如泥。
普通的猎刀根本扛不住他刚刚的一击,片刻就能被削成两截。
但小召手上的猎刀却不然,她刀身异常坚硬,分毫未损,反而发出股邪光,晃了贺浔一眼,刀刃锋利异常,能够轻易断发。
这并不是寻常的猎刀!
“小心那把刀!”崔屿正要对着贺浔提醒说,但同时感觉到身体一阵震动。
不是自己在发/抖,而是——崔屿迅速转头向下看去,目光望向——宁远。
他在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