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乖?!
崔屿立即摇头,异常认真的竖起自己的食指,眼底泛光,“不,你可能误会了,我睡得根本不乖。”
贺浔把眉毛跳起来,表情带着一种趣味。
“怎么误会?我亲眼看到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盯着人家睡觉这件事情就不要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啦。
崔屿无言:“……”
请把它挖了,多谢。
崔屿默了默,开始解释自己那所谓的说法,只见他隔空一指,这些胡说八道的鬼话信手拈来,他严肃认真道,“我只是不会踹被子,但其实被子下的腿扑棱得可以跳一场鼓上舞。”
“鼓上舞?”贺浔闻言,搬出把凳子“硿硿硿”坐在崔屿面前,撑头微笑听他吹,“对,特别能闹动静,我小的时候睡觉,师父有一次把一只牛皮鼓放在我床尾,据说我一晚上都在“噔噔噔”的,吵得鸡舍里的公鸡都比平时还早一个时辰报晓。神奇吧?”
贺浔此时的表情一片空白,“嗯?”
崔屿接着吹,绘声绘色的,“对,我曾经踹塌过床板,你跟我睡一起,万一我把你肋骨踹断了呢?”
贺浔迟疑地说:“你是说,断了?”
崔屿郑重其事点头,回答“没错。”他还起劲了,继续道,“但是你也是想要睡床的,对吧?”
谁想睡地板啊?
贺浔寻思没毛病,“嗯。”
但其实他更加想……睡的……好像也不是……
“你继续说。”见崔屿水汪汪的眼睛在看着自己,贺浔干咳一声。
崔屿定了定神道:“可是我们自己有一个人睡地板都不好。”
贺浔眼瞅着崔屿把脸凑过来,那双眼睛像蕴藏着神秘璀璨的星河一般,崔屿扶着贺浔的手,想让他同自己感同身受一般。
贺浔于是呼吸一窒,当下点头,都没注意崔屿嘴里在咕噜些什么,光是在那里头欣赏崔屿的脸,其他一概不管。
崔屿语重心长的说,尽管这些话他自己都做不到,“钱啊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都是些身外之物。省着这些银子有用吗?有意义吗?不如,我们再去订一间屋子。”他的眼神此刻充满了对世俗的渴/望。
但贺浔看起来好像并不情愿。
崔屿接着循循善诱,“心疼钱不如心疼自己,早享受一刻那便是多舒服了一刻。人生能活几个一刻?”
“舒服?你是想我舒服吗?”闻言 ,贺浔微微一笑。
崔屿“哒哒哒”点头如捣蒜。
既然是叫自己舒服,贺浔便不好意思推却崔屿的好意:“真的可以吗?那你跳鼓上舞给我看,我就舒服了。”
你,在,说什么?
崔屿:“……”
我刚刚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听清楚了“鼓上舞”三个字。
他刚刚还在雀跃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他咽了口唾沫,仿佛咽下了一股幽怨的情绪和一抹窜起的火气,头皮一阵发麻,赶紧道 “先,先别管鼓上舞的事情了。重点是……”崔屿深吸口气,准确无误地提出自己的诉求, “重点是,再订一个房间。”
可是,贺浔已经完全磕死在那里了,死不罢休,“你不跳给我看,我怎么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真的踹断我肋骨。”
说得这件事情十分重要似的。
说得他像个正人君子在推己及人似的。
“不过,”贺浔瞟一眼崔屿裤管下露/出来的伶仃脚踝,“你应该没这个能力。你连走几步路都费劲扒拉的。还跳鼓上舞?哈哈哈哈。”
真是,吹牛都不打草稿。
牛皮吹上天。
他嘲讽。
这句话,这个表情,这声“哈哈哈哈”,对崔屿来说简直就是大大的嘲讽。
崔屿张嘴欲言,贺浔挑明一副“好事样”,道:“你跳?”
崔屿:“……”
他干巴巴地把嘴彻底闭上了。
跳……不……动。
就算跳得动,他也是不会去跳的。
贺浔撑手,薄薄的眼皮微阖,留下两条柔和的眼缝。
“你是害羞?只管放心跳,我定不会笑话你。”
崔屿:“……”
谁害羞?
“那不然,你跳鼓上舞,然后我舞剑给你瞧?”
崔屿咬牙:大爷,您就放过我吧。
我以后一定不会张嘴胡说八道了。
“不喜欢?霍邱玉想看我还不给他看呢。”贺大爷的嘴果然是对崔屿最大的报复。
崔屿继续沉默。
沉默是金。
他已经拿了好几回金子了。
崔屿拿够了金子,忍无可忍,“那你,可以在霍邱玉面前舞。”
贺浔:“他要我去,我还偏不去。”
候爷果真反骨。
崔屿于是道:“呃,我怕你舞剑舞着舞着,给我的脖子放一下血。”
“你这么有意思,还会跳鼓上舞,我可舍不得。”贺浔说着,想伸手玩笑似的去捏一捏崔屿的脸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