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崔屿说了:我喜欢你?
我。
喜欢。
你。
这是贺浔第一次从崔屿口中真实地听到这一句话。
但贺浔并没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他和崔屿之间好像隔着什么摸不到也说不明白的东西 。
这可恶的东西将他们心灵的连结感应都给切断了,将崔屿推得那么远,连拥抱都不可以做到。
贺浔尤其嘴硬:“嗯,没错,你,你本来就是喜欢我。”
半响后补上一句,“我也爱…哎——爱……”他仓皇而逃,丢盔弃甲。
***
尽管崔屿在征兵录的名字被贺浔大笔一挥给划掉了,但胡同还是习惯性地叫崔屿“二蛋”。
“二蛋,我感觉,这些日子过得有点不太对劲。”胡同好不容易得闲,趴在大长木凳上晃腿。
他终于是发现了!
崔屿默默地想着。
崔屿的小日子同胡同那骡子似的忙碌生活大相径庭,他真的是闲得蛋疼,闻言,他对着人家猛地点头,“对对对,好像确实是有一点不对劲。”
其实他很想提醒胡同,你没有发现最近你突然间变忙了很多吗?
原本,崔屿以为贺浔是个心宽的,可实际在某些方面上他的心眼比针尖小,比藕洞多。
贺浔悄摸摸地以“培养”的名义让胡同被多多地去拉练。
自那以后,胡同得以见到崔屿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因为胡同没有被“针对”的感觉,崔屿倒不好说了。
胡同从凳子上一个鲤鱼打挺“挺”到地面,蹲在地上有条不紊地拉伸小腿:“他们好像要去找一个人。”
崔屿耷拉的脑袋瞬间就抬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迅疾道,“啊?你这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他们是在找谁啊?
毫不自夸地说,上一个让他们大费周章努力去找的人应该是自己。
虽然自己现在回来了,还是十分可笑的将自己送上门来的。
那现在他们在找的人又是谁呢?
胡同拧自己大腿,悲愤道:“因为我就是那个被派去找人的倒霉蛋啊,他们还派了好多人……先,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没有告诉其他人。”
崔屿听到这话时心里那是一个大大的诧异:“是侯爷,侯爷派你……嗯,实话实说,他会信任你?派你去找人?”
这可不像贺浔的小心眼莲藕人的作风。
胡同也咕喃着,“就是啊,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
崔屿又低下头,问,“那他们要找谁啊?”
这也太古怪了。
虽然这件事情和崔事没什么干系,但崔屿莫名觉得这个事情很重要。
胡同道:“他们好像要找一个……一个被丢弃的人。”
崔屿立即问:“谁丢了?”
胡同摇头,“我不知道。”突然间捧着崔屿的脸,“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那个人吗?”
崔屿懵了一瞬:“我,我不知道啊。”
他能知道什么,自从上一次……,贺浔就没再找过他了。
倒是会叫人送来几碟点心,崔屿吃的很是节省,这种东西在军营里头,吃一点就少一点。
崔屿看胡同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越来越僵硬,不知道胡同在担心些什么,“没事,他们要你去找你就去找,有没有找到都不会挑你的错的。”
他从桌底下抠抠搜搜地拿出四块小点心,递上前去安慰,“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吃一个,很甜很好吃的。”
胡同于是被塞了一口糕点,他“唔”的一声,这糕点有点干巴,还有点甜腻。
崔屿在他眼里已经是个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口味?
大。人。
胡同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他便叫:“二蛋。”
崔屿回了一声“在”。
他就听见那小孩格外腼腆地说,“我,我不知道自己生辰,就拿我被老和尚捡到的那天当做出生日,离现在不远了。也不知道要被派去找多久,怕是没办法和你一起庆祝。听说人15岁要取字,我是不是也应该要取一个了? ”
“你该不会是要让我给你取吧?”崔屿手中的糕点掉了下来。
完了。
不对劲啊。
崔屿自己还没有取字呢,而且……
“这件事情不着急,因为,只有女子才会在行笄礼十五岁时取字。”
胡同一愣,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男子一般是在二十行冠礼时,还有五年,早得很呐。”
胡同歪脑袋:“是吗?”
从小活在寺庙,对外头的那些规矩习俗知道的便就少了,而且连他自己的名都不是真的。
胡同从庙里出来时看到一小姐行笄礼被长辈取了字,便一直以为取字是十五岁就应该要的,不管男女,哪想还要区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