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宴会结束。
洛尔西走在回廊上,金属鞋跟在地面上发出清脆且富有节奏的声响。夜风从雕花窗格间吹了进来,带着树木与泥土的气息。
抵达房间门前时,她停下了脚步,指尖轻扣在门环上,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微微侧首,目光掠过肩头,语气轻柔却带着几分玩味地问道:“那只猫呢?”
跟在身后的侍女一愣,眼神中露出一丝困惑,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洛尔西的视线淡淡扫过她一眼,不带情绪,却令人下意识紧绷。随后,她又懒散地收回视线,低声补了一句:“我还挺喜欢的。”
语气中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遗憾。
不等侍女回应,她便推开门,走入了房间。
深夜,整个王国都陷入沉眠。
洛尔西坐在窗边,斜倚在椅背上,长发顺着肩膀倾泻下来。一只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木桌,节奏均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
“咚咚。”
一声轻微的敲门声,在沉寂中响了起来。
洛尔西缓缓站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到门前,手握上门把,稍一用力。
打开了门。
门口,果然是那只“猫”。
少年静静地站在夜色中,猫耳微微动了动,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光,带着一丝期待与不安。
“大人……”他低声开口,声音比上次轻了许多,像是试探。
不过这一次,洛尔西让他走进了房间。
她侧开身,语气平静:“进来吧。”
那一瞬间,少年的眼睛亮了一瞬,双眼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他迅速点头,脚步小心而克制,轻轻跨过门槛,踏入室内。
门在他的身后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房间的烛火轻晃,拉长了少年的影子。
他站在中央,双手交握,肩膀轻轻收缩着,有些局促不安。
洛尔西走回桌边,回头看向他,声音轻柔,带着无可抗拒的威压。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轻轻抬起眼,与洛尔西对视上。
“艾诺瓦。”
洛尔西微微点头,随即落座,她只是坐着的,却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是阿尔忒弥斯叫你来的吗?”
艾诺瓦轻轻点头,白色的猫耳也随之轻轻晃动。
洛尔西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了那双晃动的猫耳上,但很快移开了视线。
艾诺瓦感受到了一瞬间的停留,脚步轻轻向前走,身后的尾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银色的眼睛在夜里格外明亮。
“大人……喜欢我吗?”艾诺瓦说得低,声音柔软。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向了洛尔西。
走至她面前,他忽然双膝,姿态卑微。他伸出双手,轻轻托起洛尔西带着戒指的手。
洛尔西没有制止他的冒犯,而是俯视着少年。
艾诺外小心地引导她的手,引至他颈部的项圈之上,贴在皮肤与金属的交接处。
洛尔西能够感受到他的颤动与温度,却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
艾诺瓦仰起脸,脸颊泛红,连带着脖颈都染上微微的粉色。
“我会……让大人开心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怯。
洛尔西终于动了。
她的手缓缓抬起,指尖轻轻挠了挠艾诺瓦的下巴,动作慵懒却带着某种主导性的随意,如同抚摸一只安静伏在膝前的猫。
艾诺瓦眯了眯眼睛,顺从地贴近她的掌心,神情满足而沉醉。
忽然,洛尔西出声了,声音平静:“你认识凯洛·哈里森吗?”
听到这个名字,艾诺瓦微微一愣,耳朵轻轻一颤,动作也随之僵硬。
他抬起头,银色的眼睛轻轻闪烁。
“大人……认识他吗?”他低声反问,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惊讶。
洛尔西收回自己的手,从桌面拿起一块叠好的丝绸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指节。
“昨日观看了年轮法庭,”洛尔西的语调平缓,像是提起了某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很好奇这个人,可以给我讲讲吗?”
艾诺瓦刚要开口,唇齿轻动。
“大人……”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艾诺瓦的声音戛然而止。
洛尔西轻轻抬眼,门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被人从外推开。
“妹妹……”拉苏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身影映入室内的光影中,“门还是要锁着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