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来到壁宿所对应的位置后,却发现这里本该生长的蔓延平铺过去的灵植全部枯死
壁宿又叫壁水貐,是玄武七宿中唯一属水的星宿,处于这里的灵植大多傍水而局,所以这里生长的灵植虽然大多跟普通植物一样没什么用,却是实打实的生机勃勃
如今却是一片枯死的景象,时玦皱着眉向着远处看去,发现在湖泊旁边有两人,一个拄着剑蹲了下来,一个跪在地上,用半截露出白骨的手放在对方肩上,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听到呼喊转过了头,露出了半张已经腐烂的脸
是夏南归
夏南归神色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似的,冷静地跟时玦阐述着她们来到这里后的事情,语气却是微微的颤着,像是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我们等待着它生长,有人来拦”
“他们知道这么一大片没办法,泼了一瓶液体”
“我去拦,没拦住,一部分了溅进去”
时玦看着对方的伤口还在溃烂,叹了口气,开始在袖子里翻找着各种丹药,安慰道
“实在拿不到就不拿了,又不是离了那个草就不行”
他拿了一袋药粉,尝试洒在夏南归的手上,于是药粉就这么稀稀疏疏地从白骨上散落了下来
“……”
“没事,就放在这里让它慢慢长就好了”
“怎么慢慢长,你……”
时玦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夏南归把断手处的横截面给时玦看,上面虽然已经变成黑色,但是还是能够隐隐约约看到渗出来的蓝色的血
“你去找‘春’了?什么时候?”
“在你还没来的时候”
夏南归已经疼得有些坐不住,缓缓地躺在亓浅怀里,亓浅不敢乱动,虚虚地搂住她,给她缓缓输着内力
亓浅知道夏南归为什么要去找“春”
当时她已经与自己相识了许久,一天她突然拿着“夏”的令牌去找自己
“怎么了?”
“我要去找‘春’,如果回不来,‘夏’的位置你帮我代一下吧?”
“怎么这么突然”
亓浅没去接那块令牌,只是皱着眉头不赞同她如此冒进
“母亲的病没有希望,我问父亲要不要求助于‘春’,他拒绝了,他说母亲不希望变成和‘春’一样的人,如果不到最后一步他不希望违背母亲的意愿……但是她最近情况……不太好”
夏南归当时的目光带着一些坚定,甚至坚定到了一个偏执的程度
“我知道还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但是总要有人提前去试试水的”
她还是很坚决地将令牌塞进对方的手里
“如果不是因为‘夏’的责任在,我一开始便会这么做,但是我相信你会帮助我的,对吗?”
“浅浅?”
这是亓浅第一次被夏南归这么叫,她思考了一下劝阻对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犹豫着还是收下了令牌,这或许是自己唯一能帮她的方式了
“千万要替我跟父亲保密啊,他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
亓浅看着夏南归许久,仿佛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只是说了句
“……知道了”
还好夏南归还是活着回来了,虽然可能会显得过于冷漠,缺少部分人的情感,以至于有时会和原先的自己有些出入,但是她总是在大众眼前装得很好,没有人看出什么破绽,如果不是亓浅知道她已经被侵蚀,也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当时玦看到她被改造过的痕迹后,不由得呆在了那
之前用来给“春”做实验的将死之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就算具备思考的能力,也会和疯子没什么两样
但是夏南归的思想却仍然没被那种东西所侵蚀,甚至十分理智
她身上的伤尝试着愈合,但是速度很缓慢
“我母亲……怎么办”
“会有其他手段的,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夏夫人那边有我”
其实时玦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只能尝试着给她心理安慰似的肯定
好在夏南归也仅仅是需要一个肯定,在得到答复后缓缓闭上了眼
她烂掉的那半张脸的眼球已经变成黑色,软软的瘫在那里,由于眼皮被腐蚀殆尽而暴露在空气里,看上去甚是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