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箐隐忍着怒火,沉声道:“不过是个戏子,如何能配的上姝儿。”
苏婉箐现在恨不得立刻派人去杀了他。
“看好你妹妹,过些时日,我会为她择个夫婿。”
……
安祉的马车停在叶府,安祉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朝着看门的门丁走去。
门丁看到她来,行了一礼,说道:“小姐正在里屋等着姑娘呢。”
他转过头吩咐另一个门丁前去通报。
安祉微笑道:“有劳。”
她抬脚走了进去,禾儿拿着盒子跟在后面,刚走出不久,就见一抹嫩绿色的身影,步态轻盈,朝她跑了过来。
“鹿云。”一道温婉娇俏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
下人在后面紧紧跟着,生怕出一点意外。
安祉唇边溢出一抹笑,叶若黎现在的状况与昙华寺那日仿佛判若两人,只是与其他人比起来还是有点差距。
跑了这一小段路,叶若黎便气喘吁吁,额间冒出了一层细汗。
“怎跑的这样急,我这不是来了吗?”安祉拿出帕子在她额前轻轻擦了擦。
叶若黎笑了笑说道:“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当然要跑着来啊。”
她看向她的眼神无比真诚,安祉拿帕子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烁一下,最终将手帕收了回去。
她接近她是带着目的,而她却将她视为最好的朋友,未免有些残忍。
叶若黎没有注意到她这片刻的失神,转而拉过她的手朝闺房走去,边走嘴里边念叨着:“这次我爹从江南带回了一把上好的古琴,琴声清越悠扬,绝对称得上上乘之品。”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安祉看着她的如墨般的发丝,微微皱着眉。
安祉一路无言,沉默着到了她的闺房。
禾儿将盒子带了上来,安祉接过,递给了叶若黎,说道:“这药是半个月的量。”
听到她的话,叶若黎呆愣片刻:“为何?鹿云你是不想和我有往来了吗?”她黯然伤神的垂下头,手不知所措的绞弄着帕子。
模样受伤极了。
安祉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想,连忙解释道:“不不,我是想着,以后,每半月来取一次药,这样方便些。”
原来是这样,叶若黎豁然开朗。
禾儿与叶若黎的贴身丫鬟出去了,房间内只剩下她们两个,叶若黎拉着她坐到了古琴前。
安祉不会弹琴,但也乐意听她弹。
叶若黎的手指纤细白嫩,指甲圆润晶莹,她手指轻轻一勾,琴弦震动,曲调婉转悠扬。
安祉手肘撑在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若黎抚琴的手,她虽不会弹,但也听的出何为好,何为不好,在凌雪峰三年里,常听道长抚琴,那琴声与叶若黎的不同,若黎的琴声宛如山间潺潺而流的清泉,如同身在桃源,而道长的琴音,太过晦涩难懂,她听不出其中之意,只觉常感萧瑟悲寂,但,总归是好听的。
一曲落,门突然被扣响,两人相视一眼,不知道这会是谁回来。
叶若黎前去开门。
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又日思夜想的脸。
叶若黎愣住,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男人见她愣住,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怎么,几个月不见,不认识我了?”
此话一出,正将茶杯递到嘴边的安祉猛地一顿,眼睛瞪大,这声音……
她呼吸急促了起来,连着指尖都在颤抖,握着茶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变得泛白,仿佛一瞬之间记忆拉回到三年前鹿山村被屠的那天夜晚。
这声音她又怎会认不出?几年来,她夜夜梦到那天晚上,男人一声令下,所有人的性命顷刻间便化为灰烬,仿佛从未来到过这世上。
村民临死前绝望的挣扎,凄厉的叫喊,爹娘倒在她眼前痛苦的眼神,如同梦魇常常伴随着她。
“叮”的一声,杯壁出现了一丝裂痕,在他们看过来之前,安祉顺势将杯子掉在地上“哐当”一声,茶杯立即四分五裂,茶水也撒在地上。
叶若黎跑了过来。
“怎么了?”
安祉掩下眸中滔天的狠意,扯出一抹勉强的笑。
“无碍,就是手滑了。”
叶若黎松了口气,叮嘱她千万别碰,待会叫下人来处理。
下人进来收拾,安祉坐在一旁。
叶若黎向安祉介绍旁边站着的男人,她秀丽的脸蛋一红:“鹿云,这就是我之前与你提起的二皇子,子歇。”
安祉视线落到男人脸上,当年,那人虽是蒙着面,但是无论是嗓音,身形,眉眼,她都牢牢记着,是他,没错了。
安祉浅笑着,微微行礼:“见过二皇子。”
没人注意的角落,安祉隐藏在袖口下的指甲死死掐进掌心,但明面上还得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