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宝玉指着门口那堆黄毛,气恼道:“朱姐姐,那人是从哪儿来的?如何知道林妹妹的闺名?林妹妹的名字也是他们叫得的?”
朱丽眼神左右游移,慌乱之中随口编了个理由:“呃,找这群人来闹事、私下要秦况偷菜谱的估计是同一人,可能是秦况告诉他们的。”
宝钗觉察出朱丽是在随意搪塞,仍然淡淡笑着,态度却很笃定:“姐姐这话说得没理,明面上我才是映雪园的东家,秦况理应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们,让他们来闹事时冲着我来才是,何必绕圈子拿林妹妹的名儿来惹恼我们?”
朱丽被问得支支吾吾,想要胡乱编造个借口,又怕借口不够严谨,被红楼众人挑出错处来反倒更加不妙。
黛玉见状浅笑道:“我忽然想起一事来,那日我们刚穿越到现代,在大观园外见到朱姐姐一行人,秦况一语便叫破我的姓名。起初我们以为见到的是神仙,自然不作他想,现在仔细想来,倒有几分古怪。”
探春附和:“正是呢,要是神仙自是无所不知,知道我们的名字也不足为奇,只是秦况乃是凡人,怎能一见面就猜到我们的身份?难道他生了双天眼?”
说着,湘云、惜春也反应过来,一同讨论起朱丽几人刚进大观园时的种种异常表现和奇怪言语。
湘云笑道:“朱姐姐那日明明是头一回进园子里来,竟然对大观园的景致了如指掌,比我这个客人还了解得多些。”
惜春更是笑说:“还不止呢,那位李教授好生博学,不仅博古通今,甚至连老爷初进大观园参观时在潇湘馆说过什么话儿都知道。难不成李教授上辈子做过老爷身边的清客,转世为人时忘了喝孟婆汤?”
眼看众姊妹都起了疑心,朱丽暗自叫苦,猜到秘密瞒不下去,又不敢不经上级允许直接告知红楼众人真相,只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朱丽:我什么都懂,但我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屋外其余工作人员顿时变了脸色,他们万万没想到费尽心思隐瞒了这么久的秘密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个荒谬可笑的原因暴露在了红楼众人面前。
他们看着这一堆趾高气昂、还不知犯下什么错事的黄毛,气得牙痒痒。这时候他们也不讲什么尽量和平解决的原则了,直接冲上去把这些黄毛摁倒在地,然后押上车送进局子里去。
*
“姓名?”
-“秦况。”
“年龄?”
-“二十六岁。”
“主动交代吧,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秦况带着手铐,满脸颓废地坐在审讯室接受审问。
坐在他对面、正拿笔记录的的工作人员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没有任何情分可讲。
工作人员一板一眼地问了一连串问题——秦况的个人信息、对于想要对映雪园下手的人的身份有什么了解、对方给了什么承诺、被对方指使做下了什么错误行为。
秦况不敢有半分隐瞒,绞劲脑汁地回想细节,尽可能提供更多情报,只寄希望于他的坦白从宽能给他争取减轻罪名的机会。
工作人员听完他的回答后,冷笑道:“秦况,你的行为泄露了国家机密、损害了国家利益,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判决。你还真以为来个大官就能把你摘出去?”
秦况难以置信:“我从来没有告诉他们任何情报,不过把映雪园的菜谱交给他们而已,映雪园只是薛宝钗个人的生意,为什么会涉及到国家利益?”
工作人员冷冷地看着他:“你也是特殊部门的员工,为什么还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你应该知道大观园这群人对于国家的重要性,你以现在的身份去破坏薛宝钗的生意,就是在变相降低他们对国家的认可度。而且,难道入职之前没有告诉你工作内容一律不得外传吗?”
秦况这下才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浑身发软,瘫倒在椅子上。
如果说刚被抓时他担心的是自己被特殊部门开除后的未来,但现在他需要担心的变成了要怎么在监狱里熬过这几年。
此时的秦况当真是悔不当初,为什么要拿大好前程作赌,为什么会相信对方的蛊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非要和朱丽争个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