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防着他就好,听她这么说心里舒服了许多,但也一下多出了许多愧疚来。
他温柔地抚摸她的发顶:“做了什么梦?恶梦吗?”她那时候一定很害怕吧,都是他的过错。
她红了脸摇了摇头,她不敢说她做的都是有些颜色的梦,男主角还是他,就直接略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些视频我也是才看见的,之前都没注意,”她顿了顿,调整一下自己的语调和呼吸,“我就是想证实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他原本想阻止一切的发生,但可笑的是原来他才是整件事情的源头,要不是他忽然抛下她突然来南城工作,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天的模样,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认命道:“那你有答案了?”
她点了点头:“可我想听你亲口说。”
“嗯,没错”他觉得让她早点看清也好,这对她来说没有损失,“我喜欢你,不止是兄妹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是只想让你独属于我的喜欢,是受不了你将哪怕一秒目光给其他男人的喜欢。”
“我早就喜欢你,但我不能也不敢表达,所以我远离你来南城,以为这样就可以相安无事。可我来了南城才发现自己真是蠢得可怜,远离你只会让我看清楚我究竟有多爱你,多离不开你。有的时候想你想得彻夜难眠,三更半夜开车两个小时车回宜市只为了看你一眼,那时候,你和祁斯乐……我竟然开始介意起自己的年纪,还吃一个高中生的醋,我想我大概是真的疯了,呵。”
他紧紧盯住她的眼睛,声音又低又缓,一字一句都撞在她心上,把她的心跳都撞乱了,红了脸也红了眼眶。
“哥哥。”她忍不住喊他,才发现他的眼眶也红了。
“满意了?”他柔声问她,没有责怪,只有无限的宠爱和无条件臣服。
大多数时候他是沉默的,但如果她想看他的心,他也愿意把自己一层层扒开摊开在她眼前,即使血肉模糊,即使伤痕累累。
她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想了想又摇头。她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他有一瞬愣神,在心里感激她的不厌弃,不嫌恶。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吧。”
于他而言这场盛大的放逐,至此结束。
可对她来说,爱的跃迁才开始。
她那束微弱的光,偏移轨迹,逃离了洛希极限,穿透了黑洞和亿万光年,最终到达了那颗星。
“去哪?我哪都不去!”她更加用了地抱住他,“你说的,今天要跟你走。”
“你不用……”
觉得我可怜。
她没让他说完,抢白道:“你问我做过什么梦,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天天都梦见同一个男人,他趁我睡着闯入我的房间,他趁我睡着,凝视我,牵我的手,拥抱我,亲吻我,而我竟然很高兴,那段时间我每天熬夜,就为了晚上可以睡得更香一点,最好晚一点醒来,梦境可以晚一点结束。”
“我每天每晚梦到的那个人就是——你。”
“所以这一切是梦,也不是梦,因为梦里梦外都是你,只要你是真的,就足够了。”
听她说完话,他的脊背有一瞬间的僵直,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幻听了,为什么这些话听起来好动人,听得他眼眶发热。
他是不是在做梦?
“……温泉派对那次,你说你有喜欢的人,那次你喝醉了酒还求他别喜欢别人,只喜欢你。”
“嗯!我又没胡说!那天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伤心啊,所以就喝多了,”她眉眼弯弯,里面有藏不住的小窃喜,“原来你说的人就是我啊……后面的事我都记不清了,我还说过那种话吗?”
“来南城的那天,你说你要和别人同居。”
“……你好双标哦,那时候明明都不管我了,还要我听你的话,你又不喜欢我,还不准我喜欢别人,我生气嘛……”她很久没朝他撒过娇了,不过还是信手拈来,随地大小撒,“现在我知道啦!你喜欢我!你喜欢死我了!”
她现在知道了,他比她还记仇!
“哥哥。你可以既做我的哥哥,又做我的男朋友吗?”她抬头问她,眼神里满是天真的爱意。
而他到现在才发现,他真的错过了很多。
他们是养兄妹,她寄养在他这五年,她第一次月事还是他给她买的卫生用品,这样的关系如果再往前一步,会被视为不伦。
可是那又怎样,只要她想,只要她愿意,别说是小小声名,他愿意把命都给他。
至于当年那件事,就让它被记忆尘封,随风而去,这世界上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专注地望着她,眼神阴郁湿濡:“妹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每个深陷在不正常关系中的人都像站在于世界的尽头,互相拉扯着不让对方坠落,却忘了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他也曾控制着自己不去爱她,可是越是控制却越是失控,她是他的镣铐,是他的天光,是他戒不掉的瘾。
和以往的吻都不一样,这一次他的吻小心翼翼浅尝辄止,似乎生怕她像泡沫一样突然消失。他在她边上耳语:“从今天起,你永远都是我的,你跑不掉了。”
潮湿气流蹭过她的耳朵,她痒得缩了缩,咯咯笑:“才不逃。”
她不知道,不久之后一切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