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定某天就死在沙场上了,做的是刀口舔血,诛九族的事情,犯不着。
不过,他会赢的,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指引,他会赢的。
赫连岐想到某个人,又一阵心烦气躁,于是迈步,朝着远离营帐的地方走。这一走,营帐移开,露出站在一起的两道身影,赫连岐迅速闪至一旁,
“二皇子和那个大波浪?”
他心生疑惑,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是因为什么事情?
好在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就算距离不近,他也能听个大概。风吹起地上的薄沙,也吹来了两人的对话。
“一定要杀了他,他死了,父皇才能看到我。”
“二殿下,你昨日还说,要留他一命……”
“本殿下改主意了不行吗?别忘了,你们国家的……可握在本殿下手里。”
大波浪点了点头,“事成之后,还希望二殿下可以信守承诺。”
“那是自然,记住了吗?本殿下要全尸,把他的尸体带回来给我。”
大波浪以为他是要亲眼见到人死了才肯放心,“这恐怕有些难度,见到头可以吗?”
楚承安气急败坏:“全尸!本殿下只要全尸!你休想动他的身体!”
大波浪“哦”了一声,“知道了。”转过头,又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
这两个人倒是很警惕,谈话的时候,不断四处张望,赫连岐把身体隐藏在一丛草垛之中。
听完之后,先是一阵怒意,等冷静下来,才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楚文州一死,那剩下的子嗣,都尚且年幼,二皇子是个草包,无论哪一个都要好控制的多,等老皇帝一死,他要做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的多。
他先前救他,不过是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眼下这般,若是能等楚文州死了,在当场抓住二皇子的把柄,赫连岐仿佛看到,不远处的皇位在朝着自己招手,一步之遥,不过如此。
心里这么想着,他却是回到了营帐之中,叫走了几名自己的近卫。
李三想跟着,却被赫连岐简单的嘱咐了两句,勒令留下,护好老皇帝。
李三见他表情严肃,听完之后,知晓此事重大,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侯爷,若是你一个时辰不回来,我就去回禀陛下。”李三重复了一遍赫连岐的话。
赫连岐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不许慌,知道吗!”
“侯爷,我不慌。”
“不慌你抖个什么劲?”赫连岐不满道。
李三老实巴交的回道:“是你在抖,侯爷。”
“……”
赫连岐不语,抬起自己的手,不可置信的发现,确实是自己。他尴尬的干咳两声,“行了,我走了。”
赫连岐带着几位,步履匆匆的走了,李三站在原地,惆怅地叹了口气。
赫连岐脚下生风,一手握住腰间的佩剑,一手牵住马,翻身上去,双腿夹住马的肚子,“驾!”
风吹在脸上,刮的生疼。
他心道:我可不是去救你的,我是去补刀的,毕竟你可没这么容易死。
景色飞速后退,楚文州迅速的拉弓射出一箭,猎物应声而倒,周围人欢呼着,有专门人去拾起猎物,放进篓子里。
“殿下好准头!”
楚文州放下手臂,压下弓箭,略一点头。
忽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一道白色的声音从山林之间飞速略过。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只狐狸!”
突然现身的狐狸,吸引了诸位的主意,自然也吸引了楚文州,他目光沉沉的盯着它消失的方向。
“我先走一步了殿下,这只狐狸我可势在必得!”
说话的人,一只没得到魁首,而憋着一口气。
楚文州闻言,也颇为豪迈地笑了笑,“真不巧,孤也喜欢,那我们就走着瞧,看这个猎物最后归谁!”
“好!”
“那我们可拭目以待了。”
“在场的诸位都是见证!”楚文州拉起缰绳,身下的马匹不安的躁动,走了两步,他的身体也顺着一动,随后一紧缰绳,“驾!”
那位公子见状也不肯示弱,骑马跟了上去。
“哎?高兄人呢?”
“高兄压根就没来吧……”
“真的吗?我怎么记得见过他。”
四处的景色越来越陌生,楚文州一路只顾着跟着那道白色影子,浑然不知自己这是跟到了哪里。
待他终于追上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搭箭,射出,气势汹汹,这一箭却射偏了。
惊起一群飞鸟,那道白色的身影,挣扎着再次消失在了绿色之中。
楚文州皱了皱眉,不满的“啧”了一声。
等他想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四周全然陌生的景色。
马儿不安的刨地,低声嘶吼了一声,他弯腰安抚着,“怎么了……”
马儿似乎也不认识回去的路。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楚文州警惕地扫了一圈周围,等他举起箭,箭矢擦着树干而过,“噗呲”一声,从树上掉下来个蒙面的黑衣人。
楚文州拉着马往后退了几步,几个黑衣人就像是下饺子一样,纷纷从树上跳了下来,无数的箭尖指着他。
他抬头,天上的也是,齐刷刷的瞄准了他,仿佛天罗地网。
这是场精心设下的陷阱,他是其中不幸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