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翻过了群山才会人家，先将就着用吧。”

何虞从外面摘了几片叶子，在山泉水边清洗了下，盛了些水，回来正好碰见苏醒过来的燕明照。

燕明照的目光从何虞的脸上移开，抬手想要去接何虞手中盛水的叶子，却发现自己浑身就像是被人打了似的，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尤其是右手，跟断了似的。

疼痛瞬间让燕明照暂时短路的大脑意识回笼过来，昏过去之前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我、咳咳——”

一开口，燕明照这才发觉自己的喉咙干的快要冒烟了，一句话没说完，先咳了个撕心裂肺。

“啧，呆瓜……”

眼看着这呆瓜快把自己咳死了，何虞赶紧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顺了顺他的背，等人稍稍平复了些，这才重新将手中的水递了过去。

何虞本意只是像重新递过去，看着燕明照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纤长漆黑的睫毛低垂着，将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眸遮掩的干净，如此的他竟显得些许脆弱起来。

鬼使神差地，原本递到燕明照手中是水不知怎的，竟转了个弯，直接递到了燕明照的嘴边。

“……！！！”

将水递到了嘴边，何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情，正在犹豫要不要收回来，还没开始动作，便见那呆瓜一丝都不带犹豫地探头去喝了。

何虞：“……”

一丝丝绯色渐渐爬上了白皙如瓷的脖颈，又顺着脖颈缓缓洇过耳尖。

那叶子中包裹的水仿佛也有什么魔力，惹得低头喝水的燕明照的脸颊竟也有了些许泛红的迹象。

然而，这令人尴尬又暧昧的氛围还未持续起来，便被一阵扑棱棱的响声给打断了。

看着叶子中最后一口水上漂浮着一片漆黑的羽毛，燕明照眉眼一凛，“……”

人无语到极致是会动杀心的。

然而，这一切始作俑者对此却一概不知，仍不知死活地在燕明照那鸡窝一样的头上蹦来蹦去。

“啾啾——啾啾——”

那竟是一只黑的五颜六色的、胖乎乎的小山雀一般的鸟儿。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看着眼前被玷污不能再喝的珍贵的水，此刻的燕明照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猛地往头上抓去。

“啾啾啾——”

“哎！住手！”

一出手却扑了个空，燕明照怒气冲冲地盯着落在何虞肩头的那只黑色小鸟，见状那小鸟竟挑衅地看了下他，转而在燕明照怒不可遏的眼神中格外弱小无辜的朝着何虞的脖颈蹭了蹭。

“啾啾……”

何虞伸出手，将那巴掌大点的小鸟接在掌心托着，给燕明照展示。

“还是他救了你呢，和这小东西生什么气？你若还想喝，我再去盛些来便是。”

“哎，不用了，我闹着玩的。”

燕明照拦住就要起身的何虞，让他重新坐了下来。

经历了那么一遭，何虞身上也多多少少新添了不少伤痕，方才递过来的那只手上还松松垮垮的缠着布呢，他昏过去之后好歹还睡了会，何虞估计都没有休息过，此刻他虽然不显露，脸上却也是遮不住的疲态。

“啾啾啾~”

何虞重新坐下之后，那小鸟便在何虞手心一副小人得志一般的样子看着燕明照，差点把燕明照气得七窍生烟。

忽然，心中灵机一动，燕明照朝着何虞伸手，道：“你说他救的我？给我看看，你要养他么？起名字没有？”

“啾啾！”

燕明照大手一下便把那小鸟抓在了手里，在手心狠狠滴蹂躏了几下，只把那小鸟的羽毛揉的比他头上的‘鸡窝’还乱才住了手。

何虞看着他，实在没忍住勾了勾唇，他托腮看着要跟燕明照大战三百回合的小胖鸟，有些懒洋洋的道：“没，不如你取一个吧。”

燕明照笑得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哼哼哼，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叫黑蛋吧。”

那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