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才欺负你的那个宫女,你未入宫前,她经常仗着颂妃的名头到处欺压别人,我看到她就来气,大家同为宫女,怎的她是天生比别人高人一等吗?”
薛令玉只觉她是性情中人,可能平日里与别人不怎么交流,内心有很多不满需要找人吐露出来,便与她相聊一会,没想到大半功夫的时间就悄悄溜走。
走之前凝衣还拉着她的手不舍,让她下次要是再遇到此事可以同她说,她有的是法子可以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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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宫内,李抚颂合衣半靠在小榻上,手里拿着剥好的橘子,漫不经心吃着,乌发盘起,佩戴的钗子垂至的流苏因动作的起伏晃动着,宫女站在她身侧小心翼翼的替她揉着肩膀。
不远处地上跪着个宫女,正是之前挑衅薛令玉的那位,面色惊恐已全无当时的神采。
“夏沅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要将你罚跪在此吗?”良久李抚颂才开口,声音慵懒却又透着强势。
“奴婢知道,都是奴婢擅作主张,可奴婢只是想替娘娘出口恶气,今日好不容易才与那个薛令玉碰上,便想着怎么也不能让她好过。”夏沅情绪激动,但是说着说着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
“你简直胆大妄为!”说这话的是夏禾,她一向是将李抚颂放在最高的地位,更是视为神明对待。
今日这事对她来说是事小,换言之不过才闹了个笑话,别人三两天或许就能忘记,毕竟丢的只是颂妃的面子,于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求娘娘饶恕奴婢这一次。”夏沅在地上用力磕头,额头立马红肿起来还隐约冒出血迹。
但只要李抚颂这边没有回应,她就不能停下,只得一下接着一下,不断在殿内回响着,和外面的雨声混合一起,只会让人徒增心烦。
李抚颂闻其声不禁皱起眉头,将手中吃剩的橘子随意丢掉地上,挥了挥宽大的衣袖,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你将这地上的橘子趴着吃掉,本宫就原谅你。”
接着夏禾熟练的用脚反复碾压几下,原本干净的橘子瞬间淌出汁水,上面还布满灰尘,看着甚是恶心。
可即便夏沅心中再不愿,也得强忍着,这是她唯一能获得李抚颂原谅的方法。先前与她一同入宫的姐妹,曾经就是因为不愿意惹怒了李抚颂,直接被拉去处死。
“多谢娘娘宽容大度,奴婢万分感谢。”她跪着上前,面带喜色双手虔诚举过头顶谢恩,然后将橘子捡起塞进嘴里咀嚼。
“很好,本宫原谅你了,这里已经没你们什么事,除了夏禾留下,其他的到外面等候便可。”李抚颂被她趴在地上的蠢样给逗笑,拍了拍双手心情大好。
“是,奴婢告退。”殿内的宫女们纷纷退下。
夏禾感到困惑:“娘娘为何这么容易就将她放过?”在她看来不死也难逃活罪,至少要拉出去杖责,才能让她身心皆谨记做错任何事情都会得到应有的代价。
李抚颂将耳边碎发撩起,看向涂上丹蔻的指甲:“难得有个宫女要替我强出头,本宫这样做既能让她怀恨在心,加深对薛令玉的恨意,又能让她对本宫怀有感激,无怨无悔替本宫办事相信日后加以利用,定会在本宫面前上演一场好戏,你说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还是娘娘英明。”夏禾恭维道。
李抚颂妩媚地笑着,嘴里哼着小曲,手掌轻轻抚摸着腹部:“孩儿待你平安诞下之时,便是额娘将那贱民彻底铲除的最后期限。”
“对了,之前让你找的乞丐现在可有找到?”薛令玉招亲她本欲让他接去,只是没想到竟然半路出幺蛾子,人还没过去,这绣球就被陛下接到。明明她都将一切安排妥当,那薛令玉怎么就好像事先预知一样,李抚颂始终想不明白。
莫非真有人提前将此计划泄露?
“回娘娘,那日李五得知事情没有办成,早已逃出城外,只怕找到他不是一件易事,不过奴婢正欲买通宫外几个杀手追查他,相信如此不久就能得到消息。”
“找到他时记住别把人弄死了,本宫留着他的命还有用武之地。”
她就不信薛令玉躲得了一次,总不会次次都能那么幸运躲避!想到这,李抚颂唇边的笑容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