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年轻的女人被高大健壮的男人死死压在身下。
“谁给你的胆子招婿的!”
本就有些凌厉的相貌显得更加阴沉,身上的怨气比厉鬼还要浓重,说话时露出的牙齿闪着寒戾的光,骇人至极。
安然被吓得瑟瑟发抖,却又无法从山岳般沉重的身躯下逃脱,哆哆嗦嗦地回答:“不,你别找我,是娘给我招婿,你别怪我们,别来找……”
“不!”男人厉声打断,“是你背叛了我,是你背叛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低头啃啃咬住白嫩的脖颈。
“啊——”
身体猛地一抖,安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木质天花板。
她捂着胸口,感受到急促的心跳。
这个梦太真实,让她有种真的被生吞活剥了的错觉。
再婚两年半了,之前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梦到严清泽那个死鬼。
难道是在地下缺钱花了?
过段时间和娘偷偷给他烧点纸吧!
安然下床穿好衣服,来到书桌前对着镜子将头发扎成辫子,端着搪瓷盆和缸子出门洗漱。
王美华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你今天起晚了,面留在锅里温着肯定坨了,咋比平常晚了这么久?”
安然不好对她说严清泽变成厉鬼纠缠自己的梦,“昨晚没睡好,早上多睡了会,宝丫呢?”
“承铭和琳琳带她出去溜达了,现在天冷没啥事干,待在屋里捂久了也不好,想要身体结实还得出门吹吹风散散步。”
“……”
这是在点她呢!
安然畏寒不扛冻,冬天除非公社有工作安排或大伯家有事很少出门。
女儿宝丫随了她亲爹,精力格外旺盛,每天早中晚都要出门溜达,要不是有何承铭陪着,她还真照顾不好这么活泼的孩子。
……
接下来的几天,安然每天都会差不多的时间做相同的噩梦。
睡眠时间足够,但整个人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
何承铭有些担心,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
“你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卫生点看看。”
安然摇了摇头,“身体没问题,就是这几天做的梦不太好。”
“什么梦?”
“梦到有恶鬼缠着我。”
何承铭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别怕,鬼神之说是封建迷信,从明天开始我按以前的时间把你叫醒。”
安然点点头,“你记得稍微早点把我叫醒。”
第二天早上,何承铭将她叫醒。
“家里今天要杀猪,你要不要看?”
“不看,臭死了,”安然皱了皱鼻子,“你在家帮忙,我带宝丫去我大伯家躲会儿懒。”
……
红河村,王家。
“大伯母,我回来啦!”
听到熟悉的清亮的嗓音,略微有些驼背的瘦高妇人连忙打开门。
“安安,听说你家在杀猪是有事要我们帮忙吗?”
安然将沉甸甸的小胖妞塞到大伯母怀里,“不用帮忙,家里杀猪弄得院子好臭啊,我回来躲躲,等猪杀完了院子打扫干净了承铭会来接我们去吃杀猪菜。”
李冬梅无奈,“都已经嫁人了咋还这么娇气,家里那么忙你不帮你还躲到这里让婆家人咋想。”
安然关上门,取下蒙着头的围巾露出瓷白娇美的脸,滚圆乌润的杏眼透着笑意和俏皮,理所当然道:“嫁人怎么了,谁规定嫁人就不能娇气了,我婆婆娘家兄弟嫂子都在,承铭也能搭把手,我待在那儿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带着宝丫回来躲清闲,也算是给他们省事了。”
尽是些歪理,李冬梅撇撇嘴不再说讨人嫌的话。
侄女也是个可怜的,幼时父母双亡,只能跟着他们一起生活。原本一家和乐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然而随着孩子们长大,三个儿子娶了媳妇添丁进口,住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有摩擦。
侄女从小就长得好看,又是村里少有的读过高中的女孩,毕业后在公社里当播音员每个月都有十二块钱的工资,老二媳妇没少打她的主意。
好在老三的高中同学老早相中了侄女,男俊女美,般配得很,婆婆也是个和善的人,侄女嫁过去没多久就怀上了孩子,只等着侄女婿晋升副营接她们去随军。
谁也没想到仕途顺畅的侄女婿突然牺牲了,刚下宝丫没多久的侄女成了寡妇,村里谣言四起说侄女克夫孩子克父,要不是自家男人镇着怕是要逼得母女俩待不下去。
原本她和男人商量过一两年给侄女再找个男人,没想到亲家婆婆主动认了侄女当闺女,招了女婿进门顶门户,一家子才算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