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汀白的尖叫引起偏房里姥姥的注意,许友容以为这孩子洗碗把手割了,急急忙忙跑来看。
她还顺手从电视机上面取了一张创可贴。
“姥姥,我没事,我和唐知玩闹呢。”
许友容又走了,脑子里面全是锅里的洗洁精泡泡,别说洗碗了,都够把狗放进去搓遍澡了。
“你是…怎么会想到同居这个想法的?”
和唐知一个房间她不觉得是同居,和唐知一个房子她觉得是同居。
亲密地让人脸发烧,天可见,她也顶多想想一些不该想的,真的要去实施,说实话,她还没做好准备。
“如果我们住在一起,就可以拥有我们自己的空间,晨起看朝露,夜晚看星辰,还可以把lamb接过来自己养,给它梳毛装扮,你喜欢养花吗?我们到时候可以在阳台养,开辟出一间房子做安乐窝,里面可以用手办、电脑、乐高装饰,你不是喜欢MC吗?安乐窝可以做成像素元素风,厨房是开放式的,我可以给你做饭,我还会调酒,你不是一直想试试鸡尾酒是什么味道,我会带着你亲自调……”
唐知的语调舒缓,一股靡靡之音的蛊惑入脑。
杨汀白被她说的迷迷糊糊,这样想确实很好,只有她们两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尚存的理智及时叫停了幻想。
“不行。”
“为什么?”
唐知悠悠问道。
脑力里有根弦拉紧,杨汀白犹疑片刻,吐出几个字。
“我不知道。”
这不是敷衍,而是她没有办法作答,杨汀白不可能剖开心脏给唐知看,那些难以言喻的闪躲只能留给她自己。
纵使她再心动,也要归顺于真实的想法。
“没关系,我只是说说,美好的幻想总是要有的。”
唐知没有意外,也没有追加着,给她沉重之上再添一块砝码。
她只是提案,设想,构建,但是芽苗她已经种下去了,足够吸引杨汀白前来摘花。
杨汀白不适合翻面,她很难从一个凝结的话题转移到轻松上去,所以就会放任沉默。
然后等待,等时间磨去尴尬,又进入新的篇章。
一直等杨永丰回来,她这才叫着地上玩狗的唐知一起出去瞧瞧。
“汪!”
不等她们两个行动,半蹲在地上的萨摩调转肥美的屁股,以卡车跃进式姿态跑出了房间。
院子里狂吠不止。
杨永丰手里竟然牵了一条体型彪悍的阿拉斯加,扑着萨摩玩,老头险些没抓住缰绳,不住地呵斥两只没有分寸的狗。
“小白,小唐,快来看,我给你们借的雪橇犬怎么样?”
两条狗也是很通人性,齐齐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散热。
杨汀白有些怕那条阿拉,没敢往跟前走。
“姥爷,这是谁家的?”
“村底下刘岳家的,他们家孩子买了条大狗,城市不让养就送回老家了,这狗吃的多,也没人管,满村跑,我说包它一天伙食,刘岳直接给我牵来了。”
杨永丰好心地拿萨摩狗盆盛了狗粮,这都是他跑城里买的,他爱狗,所以养的也精细些。
那阿拉流着涎水,不等狗盆落地,一个大脑袋已经埋进去了,夯吃夯吃。
不过片刻,狗盆舔了个精光。
“这狗看来有点儿饿啊。”
杨永丰念叨着又盛了一盆。
阿拉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完了一盆饭。
“这狗是真饿了。”
杨永丰又倒了一盆,萨摩不干了!
有一有二没有三,叫你一声狗姊妹,你把我三天存量都吃光了!
“汪汪,汪汪汪!”
萨摩拿头去拱阿拉,阿拉的脸一动一动,唯有狗头像安了雷达一样埋在狗粮里,全程连牙都没呲一下。
看来性格真的很好。
“这刘岳还真是把狗送到咱们家吃救济粮来了。”
杨永丰讪讪一笑。
许友容瞄了他一眼。
“不然你以为人家做慈善,放心把狗给你拿来玩儿。”
杨汀白和唐知回来两天也没出过门,村里人也不认识她们,谁会想到小时候满村跑的小孩儿今年刚上过电视参与了所有人的春节晚宴。
两个人裹的严严实实,姥姥嘱托她们路上小心点儿,别冻坏了,晌午回来她熬一锅鸡汤要记得喝。
“知道了,姥姥,你们回去吧!”
杨汀白挥手,迫不及待坐进雪橇里,她是一步路都懒得走。
“我们从后院这里走,绕一下,就不用被别人撞见了。”
唐知本来还想问冰草坡离这里远不远,两条狗听到了杨汀白的动身口号,使着全身的狗劲儿风驰电掣,速度比先前测试的时候快了一倍不止。
杨汀白的哀鸣尽数淹没在风雪之中。
她听见唐知在她耳边喊。
“相机不会摔坏吧?”
是的,她们不止滑雪,还要拍雪景。
万一一个人仰狗翻,裹在唐知腹部的相机一定落得个支离破碎、七零八落的下场。
“不行,那是我的生日礼物,你要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