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若回到自己的住处,轻轻关上房门,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被抽干。她抱着双膝,将头埋进臂弯里,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压抑的啜泣声在这寂静的屋内低低回响。
这一夜,靖安若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在长庆候府的一幕幕,沈知衡那深情又痛苦的眼神,满地狼藉的聘礼,还有祖母失望又无奈的面容,如走马灯般交替出现,搅得她心烦意乱。
一日清晨,靖安若强打起精神,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洗漱过后,她本想如往常一般去给祖母请安,可走到半路,又怕触碰到昨日的伤心事,让祖母跟着忧心,便转身往府中的花园走去。
花园里,繁花依旧绽放,可在靖安若眼中,却好似失了颜色。她沿着小径慢慢走着,这时,禾颖寻了过来,看着靖安若憔悴的面容,心疼地说道:“小姐,您别太难过了。这世间姻缘本就讲究个缘分,或许这长庆候府的婚事不成,是有更好的在后面等着您呢。”
靖安若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禾颖,你莫要安慰我了。我既已做了决定,便不会后悔,只是这往后的日子,怕是要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受些闲言碎语了。”
禾颖赶忙说道:“小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跟着小姐,自然是一心向着小姐的,哪会在意那些。只是小姐您可得保重自己,别伤了身子才是。”
靖安若微微点头,正欲开口,却见府中的小厮匆匆跑来,行礼后说道:“小姐,府门外有位自称是长庆候府的,说是给小姐送样东西,正在门外候着呢。”
靖安若心中一紧,眉头皱起,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这就去看看。”她心中满是疑惑,不知这长庆候府此时派人来所为何事,怀着忐忑的心情,朝着府门走去。
到了府门,只见是清风,恭敬地站在那里,见靖安若出来,上前行了礼说道:“靖小姐,我家世子吩咐,让我将这个交给您。”说着,便递上一个精致的锦盒。
靖安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同心佩,碎掉的那块玉佩做了银线掐丝,还系着一根崭新的红色丝绦,看着格外醒目。靖安若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玉佩代表着沈知衡的心意,可如今,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沉甸甸的情感了。
清风道:“我家世子还让我带句话,他说,无论靖小姐做何决定,这玉佩都物归原主,他尊重小姐的选择,只愿小姐往后余生,能顺遂无忧。”
靖安若听着这些话,心中五味杂陈,眼眶泛红,她强忍着泪水,对丫鬟说道:“劳烦你回去转告世子,多谢他的好意,也愿他往后一切安好。”说完,便转身快步走回府内,那锦盒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仿佛攥着的是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回到住处,靖安若将锦盒放在桌上,呆呆地看着,她知道,自己与沈知衡之间的纠葛,怕是一时难以消散了,而未来的路,又该何去何从,她依旧迷茫无措,只能在这府中的一方天地里,独自咀嚼着这份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