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淮谷见状,脸色一沉,立刻出声呵斥道:“阿若,你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怎能如此逼迫你妹妹,看把你余姨气成什么样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与责备,眼神中满是对余氏母女的疼惜。
祖母见场面如此混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桌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刹那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够了!”祖母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瞧瞧你们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大族的风范?雪儿已然昏了过去,当下最要紧的是她的身体。”说着,祖母看向余氏,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余氏,你先带雪儿下去,找个靠谱的大夫仔细瞧瞧,务必要让雪儿尽快好起来。”余氏虽满心怨愤,但在祖母的注视下,也不敢再多言,只能匆匆福了福身,带着丫鬟们抬着靖若雪退了下去。
靖淮谷刚要开口为余氏母女说话,祖母便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神色变得有些紧张。祖母冷哼一声,说道:“淮谷,你身为一家之主,却任由内宅如此混乱,成何体统?阿若关心妹妹婚事本无错,但这方式方法确实欠妥。”
靖淮谷连忙低头认错:“母亲,是儿子管教无方,让母亲操心了。”祖母微微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片刻后,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却暗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雪儿的婚事,淮谷你要尽快弄清楚,若真有什么不妥,必须及时纠正,莫要因一时疏忽,毁了雪儿的名声和前程,也莫要让我靖氏沦为他笑柄。至于阿若,你也该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莫要再与妹妹起争执,若雪与你同气连枝,不管有何龃龉在外人看来你们仍是姐妹,你要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靖安若屈膝行礼,轻声说道:“祖母,阿若知错了,日后定会注意。”
靖淮谷也连忙应道:“是,母亲,儿子一定妥善处理。”
祖母挥了挥手:“都下去吧,让我这老婆子清净清净,淮谷留下”
众人退下后,屋内只剩下祖母和靖淮谷,气氛一时有些凝重。祖母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淮谷,我听闻近来宸王对若雪似有几分情意,此事你可知道?”
靖淮谷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祖母会突然提及此事,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恭敬地回道:“母亲,这不过是些风言风语,当不得真。宸王身份尊贵,雪儿她……”
“风言风语?母亲或许是老了,但并不是糊涂了。”祖母眼神犀利地看着靖淮谷,放下手中茶盏,发出轻微的磕碰声,“这京城里的消息,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宸王的一举一动皆备受瞩目,若雪与他有牵扯,这可不是小事。”
靖淮谷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匆忙躬身说道:“母亲,儿子岂会不知其中利害。只是那宸王心思深沉难测,犹如幽潭,我们靖家虽在朝中有几分根基,却也不敢贸然去窥探王爷的心意啊。”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祖母的声音陡然提高,眼神中满是责备与威严,“你看看如今这府里被你管成什么样子!内宅不宁,女儿的婚事也不清不楚,还与宸王有染,你身为一家之主,难辞其咎!”
靖淮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埋得极低:“母亲,是儿子无能,让母亲费心了。儿子定会尽快将这些事情处理妥当,绝不再让母亲担忧。”
祖母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知道你这些年也不容易,但事到如今,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宸王选妃在即,若雪之事传出去,她便会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你若为若雪好,更要约束她的言行,嫁妆一事莫在提及,余氏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掌家一事便由阿若来做吧”
靖淮谷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欲言又止的神情,但在触及祖母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后,又缓缓低下头去,低声应道:“母亲所言甚是,儿子明白,定会依母亲的意思去办。”
祖母轻轻摆了摆手:“我乏了,你且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