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转低峨眉,执笔素描摹,跃然纸上意,万千皆景色。频频相顾惜,眉眼转流波,无言君晓意,岁月暗蹉跎……
少女心思或是有了别样的情愫,她竟来江城有些时日了,如齐山令之志,他的画作越发瑰丽,靖安若心生仰慕,而齐山令也是真心倾囊相授,只是颜料一事齐山令从不让靖安若插手,每每问及齐山令也只言说此事繁琐。
这一日空中阴霾,似有大雨倾盆之势,靖安若不放心,便进山去寻。眼前之景让靖安若惊骇,触目惊心尸骸遍地,地面散落滴滴褐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脚边一只兔子塌了毛发而显得杂乱,因疼痛而抽搐着,脆弱的随时都会死去。那人痴迷提取之法,对于靖安若的到来丝毫不晓,在血液中滴入特制的药水,一点点凝固慢慢干涸,或浅或浓,竟也遮盖了血腥之气,待一切做完,方才展颜一笑。目睹了整个过程靖安若只觉得寒意自脚底遍布全身,颜料制作之法残忍如斯,纵是在高明的画技她也不想学了,是她把他想的太过清风霁月谦谦君子,此刻也难免失望:“你说你的颜色世间无二,便是这般做的。它们的血,只为你的画作独一无二,世间颜色万千,纵是世间珍贵之色亦可买到,可你却在众多选择里选择了残忍”靖安若眼扫了一眼脚边毫无生机的兔子,流露出哀伤:“齐山令你看看它,多么鲜活的生命,因为你一己私欲,已然毫无生机。曾经的你,心怀悲悯,待人以善,端不是今日这副模样。这样的取色我大坻是学不会的,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靖安若决绝离去,却被那人抓住衣衫。
“你懂我的画,我懂你的依恋,我以为我们最是心意相通之人,而今你竟也要离我远去,世间杀生者何其多,而我不过是借用它们的血,铺垫我的精益求精之路,何错之有”对于靖安若的决定,齐山令心有不甘质问:“我们才是最懂彼此的人,留下来陪我,好不好”靖安若道:“不好,对于决定之事我决不留恋,放手”一个要走一个决不放手,争执间一把锐刀划破了靖安若的衣衫,鲜血沁出,一滴两滴……晕染在衣衫之上,像极梅花盛绽。齐山令仿若做错了事的孩子,慌恐道:“阿若,阿若,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你莫怪我,这就带你包扎伤口”靖安若虽是离开心切,可眼下也太过狼狈,船坊之上,齐山令又似是之以前那个齐山令了,眼眸柔情,满脸心疼小心翼翼包扎着伤口,可是靖安若却知道,她大概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齐山令端来一碗鱼米粥,柔声道:“阿若你流了许多血,吃碗温粥吧,明日卖了画给你补补身子”靖安若并不搭话,经此一番不愉快之事,靖安若只想早些离去,默默吃了粥不想言语,许是心绪波动太大,许是失血过多,靖安若竟觉的身体越发沉重,竟昏昏沉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