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留恋,我只是遗憾,若我当初没有生病,他也不会被我逼成这个样子。久病床前尚且无孝子,更何况夫妻之间,他尽心尽力照顾我四年,他的精神被消耗了太多,我知道,这四年里,他没有一天晚上是能睡好觉的……”
“他杀了你,就是他错了,你要为他找什么借口?你被他害成了这副惨样,就只该恨他。”
她被我说得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反击我,“那修翌呢?你们现在又在闹什么别扭?她往常随便找个接口就要来见你,怎么现在不肯见你了?”
“我说的是你与那个姓卢的混账东西,关修翌什么事?”
她笑而不语,只递了我一杯茶,我被她搞得有些心虚,总觉得她好像看透了我似的。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抿了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她看准时机,开口说道,“我昨夜闲来无事去山顶赏月……”
她还没说完,我就被还没咽下去的茶水呛到了。她看我狼狈的样子,笑得很是得意。
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不得不向她服个软,“你不要和我提这件事,我就不再挖苦你和卢星奉。”
“凭什么?”她看着我,笑得更加开心,“我从来不介意你提他,可你介意提修翌,你方才的提议对我来说可不划算。”
“呵,你看到又如何?昨晚那不过是我逢场作戏罢了”
“是逢场作戏,还是爱而不得,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我被她气得牙根痒痒,但也无可奈何。不过,虽说我是被她抓住了把柄,但好歹我还能与她讨论讨论这件事,免得全都堵在心里,给我憋得不痛快。鬼不像人,人长着一张嘴能到处去造谣,但鬼是能保住秘密的,与她说也无妨,反正她也没有可以分享的机会。
她接着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别灰心,我看翌儿对你也是动了些心思的。好事多磨嘛。”
“要磨多久。”
“着急了?不说自己逢场作戏了?”
“你不觉得她过分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倒了出来,语气也变得激动了,“你也能看得出她对我别有用心是吧,我来道真派之后,她时时刻刻关心我,隔三岔五就要来找我,不管什么事情都与我商量,我若是要求她帮忙,就没听她拒绝过我,昨天甚至还说要给我买厚衣服,”我说着,突然想起来我昨天晚上,把她的披风带了回来,盖在身上睡了一夜,我立刻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把那件披风拿给范滢看,我好像把这件披风当成了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证据,“你看,她还给了我一件厚披风,她就是喜欢我!”
此时的范滢欲言又止,她看着我的眼神,带了些疑惑,又带了些怜悯和同情。我讨厌她这样的眼神,好像我真的很可悲,同时也说明这件披风算不上什么强有力的论点,不过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的说法虽然有些牵强,但是挺合理的。”我赶紧为自己找补了一句。
范滢点点头,岔开了话题,“你找她谈谈去,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
“不要。”
“话若是说不开,可就永远这么冷着了,二人渐行渐远,你不怕你没机会了?”
我确实难以放下自己的脸面再去找她,但是我转念一想,我最初的目的也不是想得到修翌的爱意,我是为了她身上的仙骨,就算她真不喜欢我,她还是我的猎物。若是我们二人真的渐行渐远,我还怎么能够让她心甘情愿地为我剥下仙骨呢?
对,我的重点偏离了,我不是为了爱她才去接近她的,我是真得别有用心,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她爱不爱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能让她远离我,我得对她演出那种爱而不得、情深意切的戏码来感动她!我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我这就是在推进我的计划啊!
我那一吻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我现在应该大胆追求她!没错,这一吻真是神了!我戳破了这层暧昧的窗户纸,将我们的关系提升到了一个我从未想过的新高度。我与她的关系从此变得更暧昧、更紧密,我可不能放弃这个好机会,患得患失可不是我的风格,我要再向她进攻,她现在不爱我,那我就该使出浑身解数来让她爱我,我可是个称职的猎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范滢,你说得太对了,我决不能让她远离我。”
范滢欣慰地点了点头,得意地又喝了一口茶水。
我接着说,“我该让她爱上我。”
范滢嘴里的茶水还未来得及咽下去,听闻我的爱情宣言,她被呛到了。
“鬼也呛水吗?”我对她笑着说。
我恢复了精神,待到晚上,听说修翌从卢府回来了,我就来她房间找她。
她屋里的灯亮着,我敲了敲门。
她开了门,我以为她看到我会很震惊,或是羞涩,没想到她一脸如往常般温暖的笑容,好像我与她昨晚没有发生过任何奇怪的、暧昧的事情,“青羽啊,又来找我玩了,我刚回来,正和龙师姐说话呢,你也进来吧。”
哈,她在假装一切正常。
我看着她这样无所谓的状态有些窝火,我手上拿着她给我的披风,我本想把还披风这件事当个来与她见面的理由。但是现在,我决定开门见山,“师姐,昨晚的事,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