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血,我刚从秘境回……”
一句话没说完,少年便直直载到下去,一旁的晴云也无心药草,赶忙扔了扫走去扶。
平常是一个医修一个杂役一起干活,和晴云搭班的医修刚好不在,事出紧急,晴云只得自作主张先帮少年看起诊来。
他撩开少年的衣摆才发现,身上的伤口远比所看见的还要多,边缘附近已经开始发黑,一看就是中毒的征兆。
晴云又去看少年的眼皮,双目泛浑,似乎还围绕着几缕魔气。好在唇齿鲜红,那便是中毒不深。
晴云抓来几味药,先帮少年止了血。再去切脉发现少年的真气也在脉搏乱窜。若是有上辈子的修为在,那晴云只需一针。
可惜没有。
“这位兄弟,病我能治,但你可千万别动。”
晴云小心翼翼把他的剑拿出来,少年似有所感方才昏倒又瞪起眼来,战意与杀意一同燃起,经脉的真气也随之暴涨,那一丝缠绵的黑气就更为明显。
待到少年看清人影后又摇了摇头,又对着晴云点点头。
“你治吧,我会忍。”
“好,听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晴云一般不屑用转移注意力或者安抚情绪这种相对温和的治疗方式,用他的话来说这就是药师的无能。当然究其原因也是他的修为足够高,即便病人揍他或者他把病人气到吐血一样能救回来,可当下却不行。
晴云捏着细长的医针,开始摸索少年的穴位。
“我叫祁阮。”
“我叫晴云,喜欢剑吗?”
晴云按住祁阮的手,一针。少年似有所感,哼了两声才说。
“喜欢。”
“那你对剑道如何看的?”
这次少年像是开始思索,长久的不曾回应,周身的真气却不在暴动,而是一种平和安宁的流向。
晴云本就是随口一问,剑道本身也是因人而异的道路,就如他,除了修道与开悟不同,还有一个是他本剑修却学了医。
他借此机会,多给少年扎了两针。
“我想,应该是不争的。”
少年沉默了许久缓缓道
“可我的剑,师尊说杀伐,更像是讨命的。”
“我信了,所以我以剑为命,四处征讨,却不见得有所好转”
随着三针落定,祁阮倒头吐出一口污血。脸色也随之变得红润许多。晴云送了口气,又给他喂下一口补血的丹丸。
除了魔气未清,已经算是情况良好,晴云把剑还回又多看了一眼,少年生的很是白净,说的话倒是让晴云有些深思。
“别说这话,很像我【短命】【消音】的师弟。”
上辈子晴云确实有一个短命的亲师弟,那还是他在外远游时琅韵自己收下的,总归剑仙的弟子总得有把剑,那个师弟确实也如传闻所说是天生得道的剑才。
只是天妒英才,晴云归来之前便已离世,面都没见,自此琅韵心情郁郁,不再随便收徒。
晴云这么一想,又不由自主看了看还在擦剑的祁阮。
即便他现在没有修为也能看出来他的根骨是极好的。又能自发的抵抗魔气,修为不好说但听着语气应是早早便出入四方秘境。
——该不会,祁阮便是自己上辈子的短命师弟吧。
“晴兄,我还要赶着去宗门律堂交接任务,我们改日再叙吧!”
少年没注意留意晴云的古怪眼神,匆匆谢过不忘多付一倍的钱,又觉得不够,但又实在没有了,左翻右找捣鼓出一只昙花来。
这只昙花通体黝黑,细长的绿色茎叶连着一颗湛蓝水珠。花还未开,周身还弥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灵气,一看就是难得的宝物。
祁阮一股脑都塞到晴云手里,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
晴云默默把钱收好,这是他应得的,何况让他已经便宜许多。但这黑昙才是让他沉默的。
通常花草树木成为灵本就难得,昙花更是其中之娇贵,还是一朵通体泛黑的灵花,即便是回到上辈子修真界最繁荣的巅峰,这种品种多半也是有价无市。
补药或者炼丹皆是上品。
只是这个少年就这么随手给他,未免太过骄奢淫逸了把!
但说不准他那短命的师弟真的是个富二代也说不定呢。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晴云若有所思——也许还真有件事他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