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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云是很诚恳的人,所以他现在也不想谢了,披好衣服赶忙拿出石牌翻看。阵法还没关,故而石牌也是一如既往的一片灰白,没什么反应。
夜九婴在仰头长叹,琢磨出去的可能性。
晴云看出来夜九婴的想法,直言:“现在强行出去有两条路,一个是喂鱼,另一个,也是喂鱼。”
夜九婴:“有区别吗?”
晴云摊手,显然是没有,那两条路自然而然变成了必然且唯一的结局,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知阵法几时回收,熬也要有个盼头。
“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这不还有我陪着你一起熬,也不算你一个人孤苦无依。”晴云气定神闲,李沧浪就给了他两颗棋,如今已经全数用完,除了等,也没其它办法。而夜九婴显然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晴云刚想问点什么,一道脆生生的咳嗽打破了静寂,女童在红衣上幽幽转醒,怀里还搂着珠子,鬓角的花朵悄然绽开,若不是实在太过阴暗,还有几分惬意。
女童脆生生疑惑道:“哥哥?”一双大眼睛来回观望,显然还没从阵法中反应过来。
夜九婴已然到了女童面前,哪里还有对晴云当贵少的那副样子,奈何本人太清冷,极力温和也盖不住锐气。
夜九婴:“你哥哥没事。”
女童明显抱着珠子往后缩了缩,呼闪着大眼睛警惕极了。一旁的晴云笑出声来,夜九婴的锐气便更重了。
“夜小叔,你和你女儿关系很好吗?”实在不能怪晴云,如果初见觉得夜九婴有些冷淡也正常,现在还觉得他冷淡他便是这样的人。而冷淡的人想变热络的第一步,总是艰难迈出去。
夜九婴无视晴云的打趣,只是抿唇看着女童。女童不是不经事,见晴云不似夜九婴冷淡,她昏迷之前又见过这个人踢棺,如今发上还钗着桃枝,怎么看也比贵气的夜九婴顺当,于是她提着小衣裙试探往晴云身边跑。
晴云看小女孩往他这里跑,更是朝夜九婴哪儿瞟了一眼,故意朗声道:“嗯嗯,小丫头,我是哥哥。告诉你,旁边的那个要喊小叔了。”转而又对女童说:“哥哥有事要问你,但你不要怕,就只是问问你。”
女童轻声道:“我本命不过一株春桃,一早便寄于平阳的王家当养女,宝儿哥从小便护着我,我想他知道的更多些。”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能告诉我们这之前的事吗?还要谢谢姑娘的花簪替我挽发。”晴云语调回转出几分温润,半坐着眉眼也低垂,适当的谦和让女童大胆了些。
“我名桃夭,记忆最早的时候不住在这里,我有很多姐妹,也有一个很疼我的爷爷,爷爷很爱喝酒,到后来,好像起了一次大火,我再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是王家的女儿了。”
就算比人大出几岁,在她们的时间里那也是很小的,她做出苦思冥想状,想尽可能的多说些细节,也许是晴云那一谢道的真诚,春桃开始边想边说。
“我记不清谁带我来的,他很高,手很温暖,像爷爷一样,我累了的时候还会趴在他怀里睡觉。后来我到了王家,发现还有个姐姐,王姐姐和父亲对我都很好,可我听爷爷说起过,人间的人,都有母亲。但是王家没有母亲……”
女童声音清脆,把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王家不算清贫,却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早年有点基业在,王父早出晚归,家中便只有个女儿。所以自桃夭能记事起,她便和姐姐住在一起。
王家姐姐自小腿脚就不是很好,听说她的妈妈也是因为这个不要她是,每次听到这个桃夭都很生气,哪怕告诉她的是陈宝儿,小姑娘也要生气是跺脚,一口一个宝儿哥哥真坏。
而这镇的孩子好像都是差不多大的,他们也总爱闹在一起玩,王家和陈家是世交,陈宝儿和桃夭便是一早就认识。桃夭从小就姿容出色,新鲜玩意儿又多,大多时候会被轮着欺负,也听过其它孩子对于没有母亲的挑衅,但她都不在乎,因为她有一个让着她,爱护她的好姐姐。
而这种事最看不下去的是陈宝儿,自从被小姑娘骂过坏他再也没敢说,而是回回把那几个坏小子打的屁滚尿流,因此也没少挨邻居的批。
后来打闹久了,互相过了一段时间的和睦日子。就在近几年,他们却逐渐一个接着一个都不见了。而前后又多了几个新的年纪小的孩子,桃夭觉得新奇,便去问王家姐姐他们去哪里了,王家姐姐支支吾吾的只说是县里热闹,都被他们的亲戚接走出去玩了。
桃夭新奇道:“来日宝儿哥哥也去吗?我能和他一起去吗?”
王家姐姐只摸了摸她的头说:“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呀,是不是不要姐姐了,嗯?”
桃夭当即扑到姐姐怀里连连摇头,撑起小脸向往道:“嗯……我想和姐姐在一起,还有父亲,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