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令绕是温婉极南也要入冬了,透过窗棂白梅已然又飘来两三朵,搭在洁净的餐盘上,司九婴只觉得看着更加寡淡无味,他冷眼看着桌前的菜色已然被分成荤素两派。
荤在晴云,素在他,红红绿绿完美把餐桌分割成两半。
而始作俑者正好端端的坐在面前,还颇有些得意。
司九婴冷眼看着他把菜放的齐整,把餐桌摆了满满当当。问:“你在万剑宗也如此吃?”
晴云答道:“当然不会,我在万剑宗辟谷。”
司九婴有些沉默。
他不能理解,一个剑修,还是辟过谷的剑修,能吃一整桌的菜。
“也不尽然,实在嘴馋我也会嚼嚼药园的草根。”晴云又想起什么继续说着。
又是一阵沉默,沉默之后司九婴别过了脸,看向了店内的别处。
分好碗筷,晴云先把肉菜逐个分成块,并未用筷而是二指凝剑,一下一下把酥皮切碎。要他说此世成为剑修有什么好处,便是方便。割草方便,切菜方便。
长远能攻防,近处能家用,实在好极了。
另一旁的人就不如他这么聪慧了,语调中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你就是这么用剑的?!你师尊当真没气…”
“很好用不是吗?”晴云先给司九婴夹了一块打断了他,随后说:“我没有师尊,只有老师,他也喜欢这么用。”
修真界这群剑修,各个把剑当成命一般对待,剑在人在,剑断人亡,爱护的不得了。别说用剑指切菜,估计连吃饭都要被说修行不端,也难怪司九婴对他另眼。
琅韵也是个奇葩,他是剑仙,可晴云从未见过他用尺剑外的剑,而尺剑也不止用来揍晴云,还会被琅韵拿去挖土。当剑气控制到一种相当恐怖的程度,剑便能当成任何。
奇葩的老师带出奇葩的学生,也是一种加入。
晴云暗想荻花太漂亮,还是不能下地的,毕竟他都舍不得踩。
菜冷的快,蹭蹭雾气转瞬即逝。晴云一身白衣看起来仙风道骨,夹菜的手却不曾停过,像个攻城掠地的军士四处在桌上扫荡。期间抬眼看着司九婴,疑惑出声:“你怎么不吃啊?不喜欢吗?”
“不喜欢吃。”司九婴推了推白碗。
晴云:“试试,你会爱吃的,就吃一口?”
“不吃。”司依旧坚决。
魔尊虽不是剑修,辟谷却是所有人避不开的路,他不吃实在正常。但晴云坚持,甚至给他拨了两份蔬菜,清白相间的豆腐和青菜,盖着一块脆皮五花,常人看来确实食欲大动,可对面是司九婴,委实只看了一眼便闭了眼。
一餐下来,司九婴像是个旁客,晴云酒饱饭足,见司九婴没动,连他的一并吃了。
这饭楼许是建在道路正中,形形色色的客人也不少,男少女多是洛城的基调,但并不是没有男人。又临夏家嫡女大婚,一众人形形色色的走了进来。
“这世道真是变得快,连夏家的那个嫡女儿都要成婚了,我听说是嫁给北境凌云阁的缺月剑,也算郎才女貌了。”其中一个儒生打扮一坐下便同他的同伴笑说起来 。
“缺月剑我知道,当年还小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后来不知怎么一时间便转了性子,冷的很,可惹不得。倒是那夏家女儿又是谁,这些年不曾听说过。”
一旁同行的女儒推了推眼睛:“各位师弟怎么说也是大派的代表,怎得这般对他人私事侃侃而谈,有失风雅。”
只听最开始挑起话头的儒生说道:“易师姐,你研学儒书最是守礼,这不假,但是总要对收礼的人有一个初步了解,夏家千金婚约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们谈的也不算是私事了。”
另一个儒生也跟着帮腔:“就是啊师姐,再说南山堂从来不收男学生,学术交流不可避免也只能在外门,我们好奇。”
被唤作易师姐的女人似乎被这番说辞所打动,随手放下书册说:“想知道什么,我来搭。”
两个弟子一听来了兴致,争相去问:“师姐师姐,夏小姐为人如何,温婉宜家还是可爱俏皮?缺月剑可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你说他们二人为何成婚?”
易月一闭眼,回答简言意赅:“契书,媒妁,婚约。”
另一个儒生敲了那人一个脑瓜崩:“瞧你问的什么破问题,还是我来问。为什么夏家不留男人啊师姐,我记得那嫡女出生前夏有个男医师叫白什么,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