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来的更早的不是他的下跪。
这之后晴云常住在了莲池峰上。白天练剑,晚上涂药,三天转瞬即逝。
夜九婴似乎自己就有自愈的能力,好的比上次更快,当晚晴云再来的时候伤痕已经愈合了,而在整理衣衫的时候,他醒了。
不但醒了,还恢复了一些气力和修为,除此之外,其它都没有晴云上次顺利。
夜九婴眼中红光不散,一个间隙,他的手就掐上了晴云的脖颈,只靠翻身便把晴云按在地上,眼底霜华凌冽,语气森然:“我不会原谅你,你必须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不管是我还是本该气绝的夜玄。”
这话什么意思,晴云听不明白,只是脖颈上的手不容忽视。既然要想的事情太多,那不如不想。该发生的挡不住,尽力而为。当务之急,他还是觉得还是别让夜九婴掐死自己最要紧。
夜九婴居倾身卡着他的腰腹,一只手掐着脖颈,长发未束,垂向一侧反倒形成了一道幕帘。而他的衣袍半敞,尽数滑落在臂弯,隔绝了暖意光线后,晴云抬头,对上目光,只觉他笑意不走心。
手臂绷出线条更是让他生出阵阵冷汗。
——夜九婴没醒,他被心魔魇住了。
氧气稀薄,晴云憋到涨红了脸。
但夜九婴明显不想他死的太快,手心滚出一道火色真气,变成真正的火苗,慢慢的灼烧。火焰纯度相当高,真火泛着白边,无形威压下,晴云后背已经被汗润透了,火焰近在咫尺,像蛇一样攀附着颤上他的脖颈,真气对冲都带出灼痛。
这真火不仅仅能灼烧皮肉,更能炙烤魂灵。
和平日的夜九婴太过不同,没了冷漠疏离,没了杀伐果断,反倒多了些肆意狂乱和刻意折磨。
再不反抗,当真玩完。
晴云二话不说去拍他的手肘,连同起身狠狠磕上夜九婴的额头。
怕磕的不够狠,甚至上手摸上了夜九婴后脖颈。
晴云用了十成十的力,招数也很朴实无华。
但夜九婴毕竟是坐在他身上,下一秒刚被拍开的手就蒙上了晴云的嘴,一把砸在石制的地面上,力道强悍当即血溅当场,疼的晴云本能攥上了夜九婴的手腕。
那条火蛇畅通无阻,非常嚣张的在晴云脖颈上盘了个圈,流光一闪成了条锁链,而锁链的另一牢牢攥在夜九婴手里。
火焰点燃他的衣袍与长发,片刻后甚至闻到了浓烈焦香。
晴云短暂蒙圈后开始脑子发疼,热气熏着他的喉咙,而他的眼睛已经蒙上一层红雾。
夜九婴似乎心悦于晴云的挣扎,居高临下凝视着他,缓缓歪头靠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这形象一如前世嗜血的魔君。
晴云心中礼貌问候过夜九婴一圈后,已经怒不可逼,想都未想,直接咬上了夜九婴的虎口。
他自知用剑没有夜九婴厉害,又保不齐用剑会真的伤到他,索性不用了。
夜九婴顿了顿,比起沉默更是惊讶,然后面色出现了极明显的嫌恶。只不过手还掐着晴云的嘴,蛮横到不可逆转,没了玩闹的心思锁链也在如数收紧。
掌心的咬痕逐渐渗出血,同晴云头上的互相融在一起。
生死之争有些夸张,但这程度是意料之外。
电光火石间锁链戛然消散,夜九婴眼眸红光消退,身形一软倒在晴云怀里。
墨色长发铺开,脖颈上正有一根银亮长针,长针上还带着丝缕真气。
晴云先长抒了一口气,在地上躺了半响,才把夜九婴重新抱回床上。刚刚只是纯粹武力,他给自己下过禁制。
折腾一番,少年已经衣衫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长衣大敞,他周身上下皆新伤叠旧伤,交错横在身上,而旧伤的痕迹已经相当浅了。
晴云攥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最终颤抖着抚上了自己被砸出血的额头。
从看见剑伤开始他就心存疑虑,只不过从未细想,而夜九婴的那道火焰没有真气的流动,更像是血脉与生俱来的,但这些总得等人清醒了再问。
灯火通明中有人哑声愤恨道:“这次算我挑衅,但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
隔日,晴云穿回了弟子袍,高领刚好挡住了脖颈的烧伤,好在这里不是凌云阁,药坊来去自如,草药也能随手顺走,茯苓真人捻着绢帕颇感肉疼,但顾念是自家弟子也没说什么。
火属的真气实在不招灵草喜欢,晴云刚一入药园,在他脚边的一从翡翠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死了。
枯死了,渣都不剩。
晴云被药园赶出来一点也不冤枉。
他去药坊翻草叶,还没碰到,一点就着。药坊的人自然也没敢留他。
赶他走时,药坊的弟子是这么说的:“晴师兄,既然你师尊的莲池已经修好了,不如就搬回去吧,再说你本来也是内门弟子,也不必帮我们打杂。”
“那不是师尊……我还能看诊!”晴云竭力争取。
那弟子坚持道:“预防火灾更重要!好了师兄,你来拿药我悄悄给你打个进货价还不成吗?”
这不是进货价的问题,是晴云没有收入的问题,但现在显然这条路走不通了。以前他剑道不通,开销甚少,钱财还算富裕,可如今单单剑油他就得备以往的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