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羽本人比照片上矮小一些,脸上还有些没张开的婴儿肥,但珠玉作饰,整个人分外珠光宝气。
见他们俩没反应,那人先自顾自说了起来:“是那个峰的师兄?崇拜我也不必如此狂热!现在天色很晚了难不成是在特意等本少,好吧好吧,老师说入了门不能这么叫,但我现在想休息了能明天再来吗?”
晴云和舒怀瑾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这小孩,不但穿的很闪,一开口。还能吵闹。一通话停下来还觉得有些耳鸣。
还有,谁崇拜他了!
真自恋。
“靖师弟刚入门,就要把昆仑山修整了不成,还是觉得我亏待你,主峰的洞府凿的不够好。”
“那没有,反正老师没回来,随便打点一下也是好的。师兄觉得如何?”
只不过不是靖羽一个人当少爷,舒怀瑾没来昆仑山之前也是个矜贵的主,所谓少爷的世界,不怕拼财,就怕架子摆的不够大。
少爷们吵少爷们的,和晴云又没什么关系。
趁这个空档他已经入了门里,这才发现不止莲池刚看见那点,上上下下都被修整过,富丽堂皇到不像话。哪里还是他当初走得时候只有一棵树的那个昆山莲池。
夜色浓重,扫到银杏时还有碎响。一抬头,夜九婴正躺在树上瞅着他。
腊月的银杏早就没有了枝叶,只有一层细细的雪挂在上面,再加上这树还没长大,夜九婴只能躺在主干上,黑色的外袍垂落下来,同他的碎发融在一起,水中有细碎倒影。
这是别样一份好看的,饶是阅人无数的晴云也要拜服,他原以为琅韵树下舞剑应当算是不可超越的天花板了,现在多加一张。
少年枕着手臂转过头来,轻轻垂眼,眸光流转。那份乖散的一干二净,只听他说:“这山头不错,去问问你师兄这里客房有吗?”
“住不住另说,这树主人的脾气很差,你最好快点下来,小心你被骂了,我还要替你挨打。”
“没劲。”夜九婴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却也没下来的意思。
要知道银杏也算是琅韵的宠物,在其他仙君养什么灵兽的时候他的山头始终只有这一颗银杏树,先前练剑之余晴云还要帮它裁枝,心里已经萌出一份敬重,在他没来时更是不知道陪伴琅韵多少个日夜。
他回来要是知道爱惜的小树被睡了,心情还真不好说。但以防万一,晴云只得去拽他的袍角,谁知那人当即把袍角卷了回去。
看了半天才发现夜九婴挪都不挪,真气丝都没有,分明就是动不了了。
从唐昭的反应来看就知道关系只能说过得去,而舒怀瑾应该也只把他当小孩。再说夜九婴不曾卖过乖,应该是难受的不行才先找个没人地方躲起来,琅韵的山头确实是个好地方。
他知道夜九婴身上还有伤,但没想到已经严重到无法动弹,装的行动自如确实能忽视很多东西。
晴云歉意道:“我抱你下来。”
“你别碰我!”夜九婴拢了衣襟。
秉持自持也要有个限度,晴云已经攥上了他的衣角,但夜九婴的反抗显然不止是嘴上,另一只手已经从胳膊底下挪出来要赶人。
但不挪还好,这一挪他整个人都有些中心点失衡。树下就是莹莹池水,夜九婴已经闭上了眼。
位置颠倒的相当丝滑,发丝划过,水波荡漾。
“别生气,我还能真让你掉水里不成?在山门我不对,我不该知道你是高官的时候就把你托手给师兄自己跑。”晴云道歉可谓非常熟练。
甚至三两下就摸清楚了夜九婴窝火的原因,心直人的心思总是很好猜的。
接人接的也很体贴,两把飞剑,一红一白直接把夜九婴架了起来。坐着雅卷,背靠荻花,愣是除了衣角没碰到任何地方,如果换作是人应该是个公主抱。
晴云还觉得自己完成的很完美:“大人是不是消气一些了?”
夜九婴衣摆飘飞,没有说话,眼神莫测瞪着晴云,显然是生气但气不起来,不生气又觉得赌气,一时间,咳出一口血水。
玩笑开过头便不好笑,晴云赶忙收剑,上前一步把人拢到怀里,再去探他的手腕,气若游丝,脉象虚浮,晴云暗道不妙,先手一把抱起夜九婴,直往后山。
临走不忘落锁,开个护峰小阵。
“多谢两位少爷建设,我替琅韵仙君感谢你们,人也找到了,更深露重,二位请回吧!”
每个山头都有自己峰主的阵法,而莲池的阵法只认晴云和琅韵,他们俩一走本来是不开的。
另外二人在门外突然不吵了,靖羽和舒怀瑾都有些口干。尤其是舒怀瑾,他没有靖羽能说,经验不足。但他看见靖羽敲门的模样又有些释怀。
投资多又怎样,不一样拜不到,不一样进不去?
晴云:“还有大师兄别忘了三百灵石,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舒怀瑾又释怀不了了:“晴云你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