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必为真实?”
“自然,即便未来会有所改变,但仍然会有逃不开关节,这也叫天道的自我修正。”君溪道:“但我并不能知道你们看见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要等一个人,所以我不能死。咳咳咳……”
晴云心中肃然,缄默不语。
水镜之下,魔域边境已然崩塌,琅韵起手结阵,安阳救死扶伤,他能看见的只有二人合力互持,而这不久便被人纵火烧却,那个人就是司九婴。
镜中他满目萧然,抱琴而立。
但这件事前世他前世并没有记忆,也从未听司九婴提起,那便可以说是现世,只不过不知道,算是过去,还是将来。
天道的自我修正,若如前世一般司九婴必为魔尊,那倒是……无可厚非。
只是不知司九婴看见了什么。
晴云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便道:“他也看见了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替身。
“我想,没有。”君溪摇了摇头:“轮回是人独有,窥伺天命是天道馈赠,仙也好,魔也罢,很多事皆不可望亦不可提。”
晴云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但他心理还有另一个疑问:“那凤凰呢?他的轮回怎么办。”
“变数。”君溪道:“兴许有人舍生忘死,丢了自己性命和来世,替他担下了这份责。”
晴云:“……”
他不由的一阵发虚,这几乎等同直接归于虚无。扪心自问,他并不害怕做到这种程度,而是有谁能令他拼命至此?
浅想而过,他把君溪扶起,便走向更深处。血气与花香的诡谲气息里,雅卷夹带魔气,一路冲杀,似乎魔本就互相争杀的特性,故而雅卷比任何一次都锋利,它叫嚣着向前。
他御剑而行,持于半空,一见那道金色长弓,遥望远处,尽是被火焚过的枯木。一群人正急奔而来。
六阳书院的院长温元亮一见那破碎的结界,和蔼的脸上露出高深莫测之色:“剑仙的结界。”他立刻拂袖抽手,手持结印,竟做了个相差无几的出来。每个宗门的修炼法门不同,所需要的媒介也就不太一样。只要知道基础,六阳书院用书也可以。
他做完这一切后,忽而回首,不怒自威。
“讲师不见了。一点气息都感知不到 。”那弟子说的恭敬,却有些哆嗦:“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停。”温元白一抬手,他的结界便往外扩大,一瞬间便把上前的魔人往后阻去。但他开不到原先那么大,那群魔人便只能挤在两个结界的中间。
晴云看见司九婴,便立刻冲去,脚刚踩在枝桠上,便抱臂道:“伤哪儿了。”
司九婴这才放下弓:“也还活着。”
二人一唱一和,反倒另一旁的人侧目,温元亮不曾见过司九婴,但他身后的人认识,一位女长老便先一步出来,行了一礼道:“大人身体力行,护下我院一众子弟,不胜感激,待此间事了,来日必奉为座上宾。”
晴云应道:“你去吗?全是老学究研习的地方。我肯定不去。”他说着笑笑,看向人群正中的温元亮,又看向带头说话的女长老。
他忽然觉得,这位女长老,有些眼熟。
很久很久之前,他在去往六阳书院时……似乎与这个长老有过交集。
但这位女长老太过普通,实在没有什么让人记忆的地方,晴云想了许久也未记起。这时他看见女长老皱了皱眉,眉毛微挑,却还是回到了院长身后。
温元亮在加固结界,眼神淡淡的。
而来的人之中还有东方聆秋,也有一月。
东方聆秋则是对结界与魔物吓了一跳,呢喃道:“还好公子有远见,让寻夏去找居民了……”
一月愕然道:“院长?!”
温元亮看了一月一眼,一月便回身离去。他似有不甘,却也无奈的远去。墨色的儒袍下,走得有点颠簸,似乎跛了脚。
等结界撑的圆满,他才回过身,双眼狭长一眯,火光自他眼中流淌,像一豆倔强烛光。
“就这样,不解决。”
司九婴勾弓弦的手动了动。
温元亮没有回头,只是把手重新揣回长袖里,不久后远处便传来一阵骚乱,一阵野兽般的嘶吼冲破天际。
他转身欲走,那道夹缝里,魔人冲不破,越来越拥挤,便会自相残杀。
只是一时间没有人反应过来,连晴云都惊到了。
——?
韩燕仰赖的朝臣,面对魔物似乎比他这个昔日叛徒还不积极,就,轻易的这么把地界分出去?
这也……太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