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拙言因为昨晚喝了不少酒,所以到了大中午还在昏睡中。
奈何不等他睡到自然醒,外面就传来了接二连三的敲门声。
谢拙言起初是不耐烦咕哝了两句,后面直接爬了起来,他“嚯”的一下打开了门。
霎时,一张看起来很好亲的脸映入了眼帘。
双手抱臂站在门边,谢拙言的语气满是嫌弃,“你来干什么?”
时黎依旧低垂着发丝浅棕的脑袋,不敢抬头正视他的目光,“昨天看你好像喝了不少,所以我送来了解酒汤,顺便还你的外套。”
“……多管闲事。”谢拙言冷嗤一声,作势要关门,“衣服我不要了,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恰好宴明珠走上楼。
时黎在外的形象乖巧懂事,深受长辈喜爱,所以宴明珠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她“欸”了一声,毫不犹豫责怪道:“谢拙言,你怎么说话的?黎黎也是好心,要不然除了家里人,谁还会闲着没事搭理你。”
谢拙言低声驳斥道:“鬼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
气得宴明珠直接上手给了他的胳膊一巴掌,“你今年都二十岁了,大学也读完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不长心肺光长个儿。”
谢拙言的身高一米九,比平常人高一茬,他仗着肌肉紧实,就站那挨打不躲,反正也不疼。
这混账儿子打小就难教,越长大越拿他没办法,宴明珠不想继续管教他,颇为无奈地催促道:“赶紧去刷牙洗脸,然后抓紧时间下来吃饭!”
一顿话训完,她就拉着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时黎下楼了。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没睡够从而产生了错觉,谢拙言总觉得时黎好像轻笑了一下。
在愣住的几秒里,他怎么品都品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越想越烦躁,只能随手往后捋了一把头发,踩着拖鞋去了浴室。
准备到客厅时,谢拙言停留在楼梯上紧紧注视了良久,他再度发现平日里一点也不粘人甚至还会亮爪子的暹罗猫,居然又在往时黎身边凑。
时黎走到哪它跟到哪,时黎一坐下它就主动爬进怀里求抚摸,放眼望去令人艳羡。
却也惹得谢拙言的眸色愈发低沉。
合着全世界都该围着这人团团转是吧?
凭什么,他偏不。
“陈姨,请帮我另外做一份单人牛排套餐,谢谢。”谢拙言随口吩咐道。
于是在饭点的时候,他不仅姗姗来迟,还自己挑了个最远的位置坐,和宴明珠时黎两人差不多隔了整个太平洋。
宴明珠知道他在闹脾气,懒得搭理他,继续和时黎嘘寒问暖,营造出来的气氛其乐融融。
这两边截然不同状态的怪异境况持续至时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诶呀黎黎!”宴明珠焦急问道:“是辣椒味太重呛着了吗?早知道我就不让他们做辣菜了……”
时黎摆了摆手,用纸巾把鼻尖揉得通红,“不是,不关饭菜的事。”
“大概是昨晚和拙言一起离场聚会的时候,不小心被冷风吹到了。”
“那可能是感冒了。”宴明珠满面忧心,“谢拙言也真是的,长那么大个有什么用,连阵风都挡不了。”
谢拙言:“……”
虽然理由离谱,但他的确并不无辜,他就是故意把人带去吹风的。
可他从始至终都只是想教训一下时黎,没想怎么样,谁知道那家伙这么弱不禁风。
谢拙言打算坐视不理,只是在执刀切肉块的时候把盘子刮得嘎吱响。
这让宴明珠愈发看他不顺眼,她当即开口命令道:“谢拙言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扶黎黎去你房间休息。”
谢拙言当下就不乐意了,“有那么多间客房,就非得去我房间?”
“客房多久没打扫了,哪能让黎黎一个病人睡进去。”
母子俩唇枪舌战,时黎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不过他也正有此意就是了,他巴不得快点挪出和谢拙言单独相处的机会。
在双方冷脸对峙过后,终是谢拙言落了下风,他认命般把时黎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再而是转身就想走。
时黎情急,赶忙出声挽回,“等等!别走!”
谢拙言忍着想骂人的心思,扬起的唇角充满了讥诮,“你现在很得意吧,终于如愿以偿爬上了我的床。”
“我……没有。”时黎舔了舔干涩的下唇,紧张道:“我只是有事想拜托你。”
“什么?”仿佛是听到了世间罕见奇事,谢拙言右眉轻挑,他煞有其事地讽笑道:“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不论想要什么只要闹一闹就能得到,诚如我谢家百年基业,也能被你父母开出的天价所打动,然后把我当成一件货物一样打包卖了出去。”
“而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因为你喜欢,就因为你那不值一提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