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想把时黎冻得说不出话,也是想让自己那热血上涌的腹部冷静冷静。
然而他心里想的和做的不一样,没过两秒他又调回去了,只不过这次是就着时黎的感受调到了平衡温度,以至于时黎浑身暖融融的,很快就睡着了。
车辆缓慢驱使着,没过多久就到了图书馆停车场,谢拙言随手解了自己的安全带,顺便也探身过去想帮时黎解开。
……
变故就在刹那间,谢拙言的喉咙生理性哽咽了一瞬。
他确实是只想解开安全带而已,但那已经是上一秒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时黎就在他身下微微瞌睡着,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不断往下掉。
谢拙言看着看着,逐渐有些恍惚,他鬼使神差般勉强单膝跪在了一旁,用着极为艰难的姿势抬手托住了时黎的侧脸,仔仔细细端详着时黎的相貌。
要说时黎天生就讨人喜欢不是没有原因的,眼睫纤长巴掌小脸,淡金色的发丝顺滑又柔软,皮肤白得几近透明,谢拙言亲身试验过,那里稍微掐上一把便会嫩得留痕。
“……不应该是我的理想型啊。”
时至今日,谢拙言还是觉得身下这人怎么看怎么蠢,不会是他喜欢的长相。
顷刻间,随着内心某处想法飘忽而过,谢拙言的右手拇指轻轻擦拭了一下时黎的嘴角,牵扯出了些许鲜亮的唾液。
他对此无暇顾及,竟是丧失理智般俯身下去,向毫不知情的时黎索取了一个贴唇啄吻。
较于以往的激烈不同,这是一个极为单纯的吻,甚至还因为时间太短,唇瓣适才触碰到彼此就已离开,以至于来不及分享的温度稍纵即逝。
谢拙言心脏狂跳,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中邪了,要不然怎么会偷偷摸摸干出这种窝囊事?
不容自己多想,谢拙言迅速坐回了原位,他目视前方一脸冷漠,整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过了半晌才屈尊绛贵般伸手摇醒了时黎。
时黎睡眼惺忪,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在问:“吃饭啦?”
“……”
谢拙言冷声道:“这么短的距离你都能睡着,换个长途汽车搭你跑岂不是睡死过去。”
时黎懒懒散散打了个哈切,“死就死吧,两眼一闭一了百了。”
“别胡说。”本来是谢拙言先挑起的话题,现在他却一巴掌捂了过去,大有长辈教育小孩不准乱说话的架势。
时黎非但不服软,反而就着谢拙言的手心小小咬了一口,惹得谢拙言触电似的马上松开了。
与此同时,他听见某个笨蛋得意道:“我才不会死呢,我要好好活着,这一辈子都要健健康康地活,会自寻死路的人都是笨蛋。”
谢拙言倒也没有嘴贱的反驳他,而是思索了片刻,仿佛释然一般接了一句,“你会长命百岁的。”
时黎听不出来这是褒义还是贬义,还有就是懒得猜,他踱步下车,砰声关上了门,就当是反击了。
谢拙言从侧方追了上来,他捏紧了时黎的耳垂,嗤声笑道:“脾气见长了。”
“肿么,你不服气?”时黎步伐轻缓,散步似的慢悠悠地往前走。
谢拙言不甘示弱,两个人就这么互相诋毁着,直到踏进了图书馆门口才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不过,也没闭上多久。
在谢拙言拖拽着自己走进某间不对外开放的办公室的时候,时黎一脑袋问号。
“大家都在外面学,你带我跑这里来搞什么特殊?”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疑问,并且这个疑问他在一开始就提出过。
谢家不是有地下藏书室吗?如果不是图个浓厚的学习氛围,至于要特意来到图书馆?
谢拙言在不久前重燃了别样的想法,这才自顾自临时改变了计划,现在面对时黎的质问,他面色不变,十分平静道:“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对人过敏了而已。”
时黎最近被谢拙言调教得越来越敏感,他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妙,热爱学习那股劲儿立马就上来了。
他拿出了和流浪汉抢垃圾的速度,“咻”地一下闪现到了书架前,然后随便捡了本书窝在角落沙发上看,“我要好好看书了,你不准打扰我。”
谢拙言理智尚存,倒也没有严重到自控不了的地步,他无所谓时黎的抵触。
这一互不打扰的安静状况一直持续到时黎半路跑厕所,刚好落下了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尚未息屏的聊天记录。
谢拙言承认自己有点窥视欲,他洋装路过低头瞥眼看了一瞬,霎时发现了一件令他难以忽视的事情——
时黎把自己的近脸照发给了别人,还不止一张,甚至搭配上了卖萌表情包。
而对面头像粉嫩,好像是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