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气质怎么能差别这么大,宴绥就算穿着一身丝绸睡衣往沙发那随便一坐,也能神态自若气定神闲,而他偶尔装个样子还行,真要摆出来的话还是不够看,有点社会经验的人都会嫌他气场嫩。
“我衣柜里有几套没拆封的日常衣服,我俩尺码差不多,你穿起来应该合适。”
宴绥边看热闹边给谢拙言支招,他还是很希望亲弟弟能够万事顺利得到幸福的。
谢拙言犹豫了一下,听从了宴绥的建议,上楼换了身衣服——
单论见家长来看,确实比运动服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宴绥很满意谢拙言和他九分像的状态,既是在欣赏也是在自恋,“往那一站,谁还分得清我俩谁是谁。”
谢拙言还没尝试过成熟男士的风格,他浑身不自在,拧着眉头忍耐道:“不一样,你比我年纪大。”
宴绥:“……”
谁家的弟弟,快来打包带走。
谢拙言才懒得搭理他们的塑料兄弟情,他路上开车的时候提上了最大限速,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去了时黎家但是没找到人,整个时家从里到外散发着阴沉的气息,佣人看见他以后唯恐避之不及,还是他开口问了才和他搭话。
“时黎去哪里了?”
正在剪丛木树枝的两个阿姨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年纪稍大的那一个站出来回答了他的问题:“小少爷昨夜突发高烧,送医院去了。”
谢拙言预感不妙,当时送时黎回去的时候完全没有生病的征兆,怎么这场高烧来得那么突然。
就在他还想盘问具体是哪家医院的时候,时楚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谢拙言刚想礼貌问好,时楚渊却是忽然把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砸向他。
谢拙言微微怔愣,“伯父,您这是……?”
时楚渊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动了怒气,“谢宁,你别以为你是谢家的小子我就不敢动你!”
谢拙言满是不明所以,他恭恭敬敬地捡回来了拐杖,想双手奉上,时楚渊则是完全不领情,一把挥开后指着谢拙言鼻子骂,“我和我夫人老来得子,相爱了那么多年就时黎一个孩子,我们把他捧在手心里哄着捧着,绝不是送到你手里让你糟蹋的!”
“这其中怕是有误会。”谢拙言冷静自持,他怕时楚渊被气出个什么好歹来,直接双膝下弯跪了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请您通通说与我听,我一定会给您一个应有的解释。”
时楚渊本来想直接把谢拙言赶出门,现在见他态度这么诚恳,便也容忍了他半分。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前段时间和时黎谈上了?”
谢拙言:“是。”
“你是不是强捆着时黎不准他解除婚约?”
谢拙言顿了顿,回答了“是”。
“你个没心肝的东西!”时楚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再度发起怒来,他一脚踹翻了谢拙言,横眉竖眼怒骂道:“时黎在昨晚突然盖着被子嚎哭不止,险些把自己闷死,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最后还是我们两个老东西连哄带骗安慰了他许久,他才把实情说出来。”
“谢宁,我真是看走眼你了,你,你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时楚渊是做父亲的,孩子出事了他怎么可能会好受,他内心一阵哀痛,连说话都在抖,“时黎说,他根本就没喜欢过你,是你一直在强迫他,强迫他和你缔结婚约,强迫他和你在一起,他想分都不愿意。不仅如此,你还一直辱骂他,说他就是个废物,那么大个公司完全把握不住,还不如早早和你结婚把股权全给你。”
时楚渊一口气说完了全部,事到如今也怪他看走了眼,他本以为谢拙言踏实可靠有能力,再怎么不济也能看在公司分红的份上等他和温白凤走后能帮他照顾好时黎,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居然怀着这么个狼子野心!
谢拙言一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和时黎确定完关系后没舍得对时黎说过一句重话,怎么可能虚情假意全是诓骗。
闹不好,又是那个系统搞的鬼!
谢拙言觉得不能再怎么坐以待毙下去了,他必须要克服和时黎沟通障碍这个难关,改变掣肘他们之间感情的一切。
“伯父,请保重身体,晚辈先行告辞。”谢拙言知道时楚渊还在气头上,他难得端端正正打了官腔,但他还是放心不下,凝神重复道:“请相信我,时黎口中所说的全是误会,他只是不小心做噩梦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话罢,不等时楚渊是何反应,谢拙言火速驱车前往宁海市第一医院。
时黎就在那里,这是他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