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发生什么事,只是很高兴哥哥睡醒就给我发信息,虽然这么说很矫情,但是我真的很想你。”时黎焉坏,投喂了一把鱼粮以后只做手势不放粮,底下的游鱼被他耍的团团转,纷纷聚在一起等着吃。
听见时黎这么说,谢拙言高高扬起的嘴角慢慢撇了下来,如果他能看到时黎在喂鱼的话,应该会觉得自己和鱼没区别,都是摆着尾巴追着时黎转。
他想,时黎对宴绥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快,是不是也在说明着他和时黎所相处的那段过往不值一提?
谢拙言突然没法估算原原本本的他在时黎心中的地位,那位置像根鱼刺卡在他喉咙里似的,不上不下令人难受。
时黎叫他半天不说话,收起了玩心,撒了一把鱼粮就端着空玻璃杯往下走,“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不想我吗?”
“想,你今天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吧。”谢拙言站在窗前眺望远方,在北边的尽头就是时黎的家。
时黎有些遗憾地说道:“没有呢,我爸看不下去我游手好闲了,抓着我要赶我去公司工作来着。”
谢拙言故作轻松接话道:“那也不错,我可以每天等你下班接你回家。”
“啊?”这倒惹得时黎惊奇了一声,他开玩笑道:“哥哥你不是也要上班吗,总不能为了我翘班转行当司机吧,那样太耽误你的前途了。”
谢拙言:“……”
他一时不察宴绥是个上班族,还把自己当学生看待来着。
“没关系,我拉客收钱,坐一次两百块,很赚。”谢拙言稀里糊涂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把时黎给逗笑了。
时黎给自己笑出了眼泪来,他惊讶谢拙言怎么能把这种话说得一本正经,一股子煞有其事似的,“哪有你这么赚钱的,人家都是吐一次掏两百,你这不吐也要价那么高,简直是拦在路边伸手抢钱。”
谢拙言想了想,道:“抢钱的话最好不要伸手,容易被砍,还是叫人把钱扔进车窗里比较妥当,不给的话就把他们堵在角落里踩油门创死。”
时黎见他还真就思考起来了,更乐了,“真实践的话挨抓了不要供出我啊,我不是你同伙,这主意是你自己出的。”
虽然谢拙言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但时黎开心他也跟着开心,唇角跟跳楼机似的,反反复复坐跷板。
其实他知道的,时黎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可能是因为他曾经不喜欢时黎对时黎很不好的关系,时黎总是很怕他。
而他那时候没认识到自己的真心,完全不知道怎么跟时黎相处,就只会蛮横地采取威胁手段。
非要说的话,过往他还以为只要逼迫就够了,要真心干什么,反正都是逢场作戏,没想到那颗若即若离的真心竟成了他现在最渴望的东西。
谢拙言一阵无言,时黎只能听见他微弱均匀的呼吸声。
“哇,哥哥,你生气了嘛,怎么不理我?我给你道歉好不好?”时黎还以为谢拙言这么不禁逗,马上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光速滑跪。
谢拙言顿了一下,道:“没有,哪有这么容易就生气的。”
时黎见他不计较,长舒一口气,“那就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要是生我的气的话我可就要哭晕过去了。”
谢拙言哑然失笑,“晕前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会帮你转接120。”
时黎“咦”了一声,撇嘴道:“有那功夫我为什么不直接叫救护车,特意打给你等你转接的话,我早死透了。”
“嗯,你说得对,是我没考虑好。”谢拙言微微笑着,他听着时黎的声音,感到很满足,甚至还在一开始就点开了录音。
而时黎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他当头一击,让他蓦然彷徨。
“哥哥你鼻音好重,是不是感冒了?要及时去看医生呀。”
谢拙言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就是因为声音哑得变了个样才敢接时黎的电话,要是不小心真让时黎辨认出来他到底是谁,那他和时黎就没得聊了。
“没事的,我吃个药就行,别担心。”谢拙言随口应付着,转身收拾了衣服进浴室,他准备大冬天洗冷水澡。
时黎还想说些什么,谢拙言怕他多想,率先堵住了话头,“不说了,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
“好吧,那你好好注意身体,我忙完了就来找你玩。”谢拙言听起来很急迫,时黎怕耽误事儿,妥协了。
谢拙言看着挂断的电话,满是珍重。他早该对时黎好好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下场。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一切已成定局,谢拙言没法多说什么。
他随手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坦然调节到了最低温度,尽管他刚从喉咙里咳嗽了两声。
与此同时,搁置在一边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谢拙言本不欲理会,但他忽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刺了眼。
不小心溅到的水滴落在屏幕后自动跳转了界面,这也使得他霎时发现,他刚刚和时黎打电话所用的社交账号,不是他所伪造的“宴绥”,而是他自己!